苏殷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只破毛笔,沾了点泥浆,在拆开了的白布口袋上挥洒了四个大字:吉凶祸福。
“真搞不懂,”索索摇摇头,“一块儿破烂白布让你缝成了口袋,现在又变成了算卦招牌,你会算卦?阎王大老爷给了你这厉害功能?”
苏殷只笑不答,带着索索在西门小街的绕了几圈,终于在一个装修还算可以的刘府门前停下脚步。
她已成鬼,自然也能感受到其他鬼类的存在。
这刘府怨气滔天,分明就是有人不得好死化为怨鬼缠绕。再联系刚才那两个家丁要买的镇魂符,可以判定这间宅子必然有事发生。
只是怨鬼还没有做些什么实质性的坏事儿,至多是半夜吓吓人而已。但要真等到出了人命再管闲事儿,那就晚了。
正思索着如何进去,忽然听到一阵喧哗。
向前看去,车马华贵,只见南门街的萧信款款从车下走来。他一身天青色锦衣,手中一把羽冠长扇,文雅风流。
苏殷对来人有点儿印象,仔细回想,这好像是萧家二公子萧信……她貌似还做媒给他指过婚事呢。
“萧家二公子和刘府的二少爷私交甚好,所以经常来串门。”索索想着苏殷是从远方城镇迁移过来的乞丐,对这都城的规矩还不熟悉,便道:“人这辈子命数最不定,今天两个人还是好朋友,明天一个阶下囚一个朝中臣,再正常不过了。”
原来萧家之前也是从西门小街的武官步步攀升到南门街的将军,虽然战功不大,但跟昔日的好友相比,也算是贵人中的富贵荣华了。
萧信总是喜欢找儿时好友,刘府二公子一起喝茶聊天,熏陶一下自己的艺术才华。他径直走到刘府门口,眸也不抬一下,自然有小厮屁颠颠跑过去通报开门。倒不是他傲慢无礼,而是来访太频繁,快把这里当家了。
“这不是那天的小姑娘吗?原来没死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呐!”萧信停下脚步,明亮的眸子看向苏殷。
他一个富家公子,能记住苏殷实在是因为那天她的死相太过可怜。
苏殷一看机会来了,赶紧扯着自己大大的白布幡子,上面用泥浆写的“吉凶祸福”四字十分惹眼。
“萧公子,说来你可能不信,刘府上下弥漫鬼气,恐怕有邪祟作恶。”苏殷像模像样地说着,“吉凶祸福,命由人定。善则生,恶则……”
还未说完,萧信脸色微变轻呵了一声,只当她是个招摇过市的骗子。他满眼鄙夷,不屑道:“装什么装,你这么厉害能看鬼神,怎么不直接算算自己什么时候进棺材?”
“……”
苏殷被呛了一下,心想着该如何说服这小子给自己介绍生意,眼波微转,想到了他哥萧安。
上辈子,程维这个时候已经战死沙场了。顶着巨大压力上位的是萧府长公子萧安,是她钦点的。其实她并不太看好藉藉无名的萧安,但满打眼看去,朝中纸上谈兵者不少,真的能拼出命厮杀者寥寥无几。她只好破罐子破摔,点了他为新将。
谁知道这一战,萧安踏马仗剑,用兵如神,直接生擒敌方主帅,凯旋之声响彻帝都,萧安成为大梁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堪称第二个程维。
苏殷算了下日子,萧安差不多再过几日就会有捷报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