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禾沉默了一瞬，旁边是幽静的泾河和垂柳，她旁边躺着一具刚咽气的尸体，立在那的气质叶丝毫未受到影响。
“世人称呼昭华郡主多为封号以示尊敬，据我所知，即便是熟稔的亲友，也是甚少直呼其闺名。大人这名字是从哪听来的？怪生僻的。”叶曦禾笑着说。
“啧，你之前猜中任何谜题时，我可是从来未曾不承认的耍赖。”晏殊神色微妙的勾了下唇，微微叹息道：“大家有来有往，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叶曦禾眉毛一动，略微思忖片刻，嗓音幽幽的开口道：“看来之前在洞穴口，那个刀客对属下吩咐的几句话，把我的底都给漏完了。”
叶曦禾并不觉得仅凭刚才这人死前那含糊不清的两个字，足以能让晏殊对她的身份确凿无疑，再联系他之前在山林中对她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
“大人这双耳朵，确实非常人所能及，那么远的距离都能听个明白清晰。”叶曦禾的语气不算友善，晏殊却没有丝毫介怀，反而打蛇上杆的含笑道：“过奖。”
“所以，那人说了些什么？”话已说穿，叶曦禾便叶不继续打哑谜，问的直截了当。
“他要下属在传给罗格萨特勤的信件中加上一句话，他在鄞京发现了昭华郡主的踪迹，需速速派遣人手支援绞杀。不过你放心，这个据点中所有传送出去的信件都会被锦衣卫尽数拦截，你的消息不会走漏出去的。”
“那就先谢过大人了。”叶曦禾拱手。
“好说。那么作为谢礼……”晏殊走近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曦禾白净的小脸，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大人，挟恩以报可不是君子所为。”叶曦禾站在原地没动，挂着浅笑仰头与他直视。
“先听听我的诉求再来定罪不迟。”晏殊勾了下唇角。
“请讲。”
“三个问题，希望郡主能坦诚作答，便是我所求谢礼，如何？”晏殊伸出三根手指，补充道：“不绕弯，不隐瞒，不欺骗。”
叶曦禾忽然笑了一下，思考了下说辞，回应道：“这个不难，只是即便我坦诚相告，大人，是否能做到尽数相信呢？”
晏殊没有说话，叶曦禾笑得了然，温声道：“若是大人无法做到尽信，那我所言于你又有何意义呢？不绕弯，不隐瞒，不欺骗……你这可真是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
关于她身份来历的这件事，叶曦禾原以为会就此为止。毕竟昭华郡主的身份一旦挑破，她于晏殊而言就再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危险人物，即便他心中仍有些许细节上的疑窦，但敌我阵营的问题应该是能迎刃而解的。
所以当第二日在澄居看到晏殊之时，叶曦禾略微怔了几秒钟。
“一言为定。”晏殊的声音没有过多的情绪，嗓音微沉。
“什么？”叶曦禾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晏殊也不急着解释，像是在等着什么，叶曦禾了然，便挥退了左右侍婢，厅室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只要你坦诚相告，我便信你所言。”晏殊非常自如的寻了首座的位置坐下，揭盖吹了吹手边尚且冒着热气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