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也不过是装装样子,仪佳郡主这些年在奉城做的那些事她可是要好好说说。

    这几年赵奉帝不在奉城,加上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宫里,对宫外的事不了解,更何况是仪佳郡主?不过到底是个郡主,她身为国舅夫人也要推诿一番,等贤王这般开口,她也没客气。

    “说起来与仪佳郡主有矛盾的,还当真不少。不说远的,就拿近的来说,就前几个月,过了年上元节宫里摆宴,这样的好节日,仪佳郡主在宫里不也跟人起了争执?”钱夫人睨了贤王一眼,后者显然还没想起来。

    贤王皱眉:“上元节?本王怎么不记得了?”

    钱夫人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贤王您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这事还闹到太后那里,说起来也是郡主年纪小,不懂这后宅女子的苦处,听到风就是雨,反倒拿出来嘲讽。可平津侯府好歹是勋贵人家,府里的三夫人虽然不是世子夫人,出嫁前却也是伯爷之女,不过是嫁入府中一年没所出。结果郡主只因与三夫人年前争过一块玉佩就公然当着满朝女眷的面嘲讽三夫人是……那话本夫人是断然说不出口,难听至极。也是三夫人脾气好,这不前头就怀了孕,倒是郡主……哎。”

    贤王听到一半终于想起这事,不过是口舌之争,闹到太后那里郡主给三夫人道了歉,这事不都过去了?

    钱夫人何必还在这时候提及?

    钱夫人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是继续提:“还有月前她与户部尚书府上的姑娘在绸缎庄遇到,人已经将绸缎让给她,结果她还不依不饶,听说把户部尚书嫡出的姑娘给气得大病一场;再说上个月,她的轿子在街上与曹阁老的孙女马车对上,还没等曹姑娘府的车夫说什么,她一鞭子甩过去,差点甩瞎车夫一只眼。这般骄纵的郡主,说实话也是史无前例,这说起来桩桩件件,怕是没有半日是说不完的……”

    “够了!”贤王听她还要继续说下去,张嘴就要阻止。

    他对仪佳的娇蛮也有所耳闻,只是亲耳听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没想到光是管家禀告的不够,竟还有这么多?

    他倒不怕钱夫人说假话,这事要查,一问就能问出来。

    萧明娴一直听着,敛下的眉眼看不出情绪,却适时开口:“王爷,为了早日寻到真凶,还是让钱夫人多说说的好,也省得一事烦二主,早日破获的好。”这些事,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事主既然已经不追究,无非就是名声不好听。

    可人都死了,要名声又有何用?

    更何况,钱夫人倒是还真说了不少她不知晓的。

    贤王神色怪异凝了凝,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瞧着眉眼带着端庄实则等着看笑话的钱夫人,咬牙:“夫人,继、续!”

    钱夫人光是说仪佳郡主过去的事说了整整一个时辰,事无巨细都说得一清二楚。

    贤王面上挂不住,咬着牙数次想让钱夫人闭嘴。

    余光瞥了眼让人在一册记录的董侍郎,最后还是沉默下来,可是越听越心惊,只能等听完后让在场的人不要传出去。

    可他这也不过是掩耳盗铃,既然钱夫人一清二楚,这奉城怕是早就传遍。

    贤王这几年不常在奉城,没想到一直以来捧在掌心的小姑娘何时竟是长成这幅模样?若非没害人性命倒无法弥补的地步,他听来都觉得心惊。

    萧明娴面无表情听着,只是神色却越来越冷,最后听完后,看向意犹未尽的钱夫人:“有劳夫人,对案情很有帮助。”

    钱夫人得体拿帕子掩唇擦了擦:“应该的。本夫人最喜打抱不平,这些事董大人要去问也是能问出来的,毕竟……整个奉承谁不知仪佳郡主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