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把依贵人送进了自己的寝宫,让太医给她治疗,让宫女给她敷药。折腾完之后,她痛得昏睡过去。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他坐在床边,望着她苍白的脸庞,听她时不时发出的痛吟,担心不已。

    真担心她熬不过去。

    他知道她的身子格外娇弱。平日里握她的纤纤玉手,他都不敢抓太紧,揽她的软软细腰,也不敢太使劲。夜里他都小心翼翼不舍得把她弄疼,总把她当成娇滴滴的小花护着。

    此次,竟遭受这等折磨,叫他如何不揪心。

    其实雨露均沾那种道理他怎会不懂,只是一想到与那些女子相处是为了维系势力,他便觉得索然无味、心生厌恶。

    这种被人捆着锁链过日子的滋味,他从小开始体会,已经受够了。

    唯有这个柔弱的无强大娘家背景的小贵人,让他想起曾经同样弱小无助的自己。每回把她抱在怀里,听她轻声细语,看她含春抿笑,怜爱之情都会油然而生,令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胸膛里,好好地疼惜。

    只是为何,连这种事他都不能自己把控!

    宋依依是被身上的剧痛疼醒的。她隐隐抽忍了一会,才缓缓睁开眼来。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床边的男子,头发高束,面目清朗,眉眼之间透着一股英武之气,虽然年方二十,但长年板着脸面对臣子,已然练就一副沉稳威严的气势。

    然而一见她睁眼,嘴角便挂上按耐不住的喜悦,凑上来问:“爱妃,你终于醒了。”

    太医说过,若她能醒过来便算是熬过去了。赵熙伸出手,欢喜地抚摸她的脸颊。

    也许受原身记忆与情感的浸染,还被他救了一回,宋依依不自觉对他有几分亲近。

    被他一摸,便委屈地叙说起来:“我真的没有推她。”

    “朕知道。”赵熙轻声说。

    “但太后要把我置之死地,要把我屈打成招。”宋依依是真的不明白。

    赵熙抿了抿唇,像做错事般低下头,沉声道:“这是朕的错,因为没遵照太后的指示行事,而受到了她的惩罚。”

    宋依依怔忡片晌,忽然间清醒过来。她微微张开嘴,好一会儿才问:“所以……要对付我的人不仅仅是淑嫔,还有太后?”

    “对。”赵熙敛下眉眼。

    “而她们要对付我,都是因为,”宋依依略略停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