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蔻蔻眉头拧了起来——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电话一挂,裴息脸上的笑意便隐没了——
拿航向的人来试探他,她已经怀疑到这个地步了吗?
还是说林蔻蔻的确没有撒谎,只是怕他打小报告,所以来问上一句?
阳台上有风吹着,郊外能看见两座低矮的小山,一眼望去草木葱茏。
沉下的落日在玻璃上反射出瑰丽的光芒。
身后的病房里却只弥漫着消毒水的冷寂。
裴远济就坐在窗后的轮椅上,上了年纪,头发花白,表情呆滞。
就算常有疗养院的护工为他按摩,腰部以下两条腿的肌肉也已经萎缩。整个人身形瘦削,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就像是个挂在干瘪树枝上的大口袋。
两只浑浊的眼,只盯着窗台上那盆兰草。
裴息搭下眼帘,收了手机,拉开阳台上的隔门走进来。
裴远济动也没动一下。
裴息拿起旁边的毛毯,替裴远济盖到腿上,只慢慢道:“她好像开始怀疑我了。真的很聪明,难怪当年能成她得意门生……”
裴远济仍旧只是呆滞地看着那盆兰草。
裴息已经习惯了。
他似乎也并不需要有谁来回应,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起身来推轮椅。
可没想到,目光一垂,却看见裴远济右手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指缝里隐约露出一点浅绿色。
裴息初时没在意。
他以为是裴远济又从窗台上抓了一片兰草叶子,伸手便要从他手里取出来。
然而裴远济攥得太紧,他一下竟没能掰开他的手指。
这时,裴息才突然皱了眉,觉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