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积雪一脚踩过去没过半个脚面,越征跑到角落,看见尹楼的瞬间大声骂了句:“你他妈不要命了!”

    尹楼僵硬地转过头,看见他的一瞬间忽地笑了,眼底的光映着积雪,像个孩子。他动了动手臂,声音哑的几乎听不清,但越征还是听见了。

    他说:“越哥,抱抱。”

    下一秒整个人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像一片破布,向后倒去。

    越征瞳孔紧缩,猛地冲过来,在他脑袋砸地上之前抱住了他,两个人一起倒在了雪地上,尹楼的脑袋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越征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现在的心情,但心底的某一块松了口气。

    他背起昏过去的尹楼,跑到小区门口的诊所,敲开了门。

    孙大夫大半夜被喊起来也乐呵呵的,看见尹楼,问:“小越,怎么回事儿啊?”

    越征把尹楼放到病床上,压下心底的火气,说:“晕半路了,我摸着像高烧,你看看还能治吗,不能整死了得了。”

    孙大夫一下乐了,边量体温检查边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朋友啊?”

    “我孙子。”

    孙大夫摇摇头,过了会儿,说:“高烧三十九度,得挂点滴。”

    越征嘴里叼着烟,靠在门框上,瞅着尹楼煞白却依旧俊的让人移不开眼的脸,眼神暗了暗,没好气地说:“挂吧,什么药好挂什么,他有钱,你明天找他要住院费,要一万。”

    孙大夫不知道俩人的关系,还以为是哥们干架了,劝他:“大过年的,什么事儿都好好说,别吵。”

    大过年的。

    越征狠狠咬了咬嘴里的烟,说:“麻烦您了,我先走了,他明天醒过来你告诉他别过来找我,不然我拿刀砍他。”

    孙大夫摆摆手,只当他开玩笑,“行了,你先回去睡觉吧,我告诉他。”

    越征又谢了两句这才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夜深了,万家灯火也熄灭的不剩几盏,只有路灯还顽强地散发着可有可无的光,萧瑟又冰冷,一点也没有除夕夜该有的温暖。

    老北风毫不留情地抽在脸上,像是在跟他说:越征,最后一次了,以后都别管了。

    “最后一次了。”越征低声说,像是告诉自己,又像是告诉某个人。

    雪沫飞过脸颊,低沉的嗓音湮没在冷风里,谁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