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征从不觉得他是个胆小鬼,他这一辈子都行的端做的正,没什么好怕的。但当尹楼用无所谓地态度让他“出去说”的时候,他害怕了。

    这其实是一场噩梦,越征想,眼神落在尹楼牵着他的手上,他还能记起这双手曾经多么温暖,总是和他十指紧扣,手的主人还经常对他说“越哥,我们过一辈子吧”。

    或许出了这扇门梦就醒了,小尹就回来了。

    越征像一具行尸走肉,麻木地跟着尹楼出去。

    尹楼关上房门,牵着他一路走到楼下,找到自己的车,送他坐上副驾,还体贴地系上了安全带。

    他说:“越哥,我们回家说。”

    回家……

    越征大脑一片冰冷,思想被冻住,都说人在经历超出承受范围的悲痛时会下意识逃避,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他连自己是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意识回笼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家的客厅。

    尹楼帮他脱掉外卖服,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一起挂在门后,熟稔的像是自己家,又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他们俩只是一起上班,然后路上偶遇,再一起回家。

    他做完这一切,看向越征,唇角的弧度刺痛了眼睛。“越哥,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谈谈。”

    越征深吸一口气,气管连着喉咙的地方干涩钝痛,但这痛却也唤醒了他,让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尹楼走过来要牵他的手,那触感刺伤了越征,他猛地甩开,一把攥住尹楼的衣领,恨不得杀了他,咬牙切齿地质问:“尹楼!你他妈还想谈什么!说出那种话,干出那种事儿,你他妈还有什么脸和老子谈!”

    尹楼轻轻攥住越征的手,拍了拍,笑道:“那些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戏言,越哥你不用在意,我怎么可能把你拱手让人呢。”

    越征脑袋里“嗡”的一声,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眼底的湿意让他狠狠憋回去,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说是……戏言?”

    尹楼好像也意识到这样越征消不了气,于是轻声安抚:“对不起越哥,我可以解释,你先松开,我有些喘不过气了。”

    越征看着自己青筋暴起的手,真想就地掐死他,但他还有话没问完,他要问清楚,这段时间,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到底是什么!

    他松开手,眼底通红,死死瞪着尹楼,颤声问:“你,你一开始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尹楼捏了捏脖子被掐红的地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笑了声,说:“越哥,也就是你,别人如果敢这么做,现在已经凉了。”

    越征吼出来:“我他妈问你一开始接近老子是为了什么!”

    他不想听他说废话,他现在很乱,他就是一团糟,他怕下一秒他就忍不住在尹楼这个小畜生面前哭出来,他是越征,他不能这么没出息!

    尹楼似是被他吵到了,微微蹙了蹙眉,这段时间被越征哄得放在心尖儿上,被当宝贝当习惯了,这会儿面对越征的质问,忽然丧失了甜言蜜语的耐心。

    他淡淡地说:“因为你长得很和我胃口,恰好我又可以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