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越征一大早就给尹楼打电话,对面响了半天才接,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不明显的阴郁。“越哥?”

    越征这人没有发微信的习惯,有事要么当面说要么打电话说,常年起早的打工人对富二代的作息时间一点概念都没有,完全没意识到吵人休息了,张嘴就说:“小尹啊,什么时候有时间,帮哥看看那三个小兔崽子。”

    尹楼沉默了足足十多秒,才压下摔东西的冲动,叹了口气,声音和缓:“越哥,起这么早。”

    “这都七点了,还早呢,”越征瞅了瞅太阳,啧了声,“你不会没起呢吧。忒腐败,昨个哥怎么跟你说的,年轻人还是得闯一闯拼一拼。”

    “啊……是啊,没起呢,”不知道怎么的,尹楼有点想笑,按了按太阳穴,趴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唇角不自觉弯着,“……下次不睡了。”

    “……哎,我也是没注意时间,不好意思啊,下回给你发消息。”越征批评完当代腐败富二代不忘检讨自己。

    “没关系,”尹楼说,“你的电话我什么时候都愿意接。”

    这就是撩了,越征顿了顿,昨天一通友好交流让他差点忘了这人是奔着他肉|体来的,这会儿理智占上风,他就当没听见,大大咧咧地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时间随便,听你的。”

    “不用去了,”尹楼说,“昨天晚上我托人找到了那三个初中生,联系了老师家长,家长那边提出现金赔偿,当面道歉。”

    “昨天太晚了,怕吵你睡觉就没打电话,想着今早再和你说,没想到越哥起这么早。”尹楼笑声几分无奈。

    “……谢了啊,”越征顿时觉得他这个行为非常没礼貌,下意识摸打火机,烟没了,“那个,当小晴面道歉就算了,我去见见他们。赔偿怎么赔啊?”

    “一家一千,”尹楼问,“你觉得怎么样?”

    “一千?!”越征惊得打火机差点扔了,这么老些钱,又有点不踏实,“那什么,那仨小兔崽子别是什么富二代吧,得罪了就不好弄了……”

    “不是,放心吧,普通家庭不想孩子留案底罢了。”尹楼笑着说。

    “那还行,”越征想了想,“那就这样吧,赔点钱家长就知道疼了,好好教育教育自个家孩子。”

    “行,那我去联系,今天下午两点怎么样?”尹楼问。

    “可以。”越征说。

    五月中旬,中午的阳光晒得人眼睛疼,k大计算机系老师办公室的窗帘前几天坏了,一直没人来修,一屋子的老师全晒跑了,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俩人。

    尹楼脖子上戴着个橘猫图案的颈枕,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假寐,眉头微皱,明显心情不好。

    他的办公桌在窗户边,位置正好接满阳光,晒得空气都要冒烟了。

    “晚上酒吧吗?”蒋听皓缩在墙根儿的阴凉里,破办公室连个空调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兄弟怎么就非得在这儿兼个职,算了,神经病的大脑他研究不明白。蒋爷委屈地拿着把扇子使劲儿扇,扇半道定睛一看,扇子上大咧咧印着“看男科到xx”,恶心得他赶紧扔了。

    蒋爷智商都可以有缺陷,性功能必须正常,不,超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