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铜钱,用红绳穿起做成了饰品,看起来很是古旧了,正面花纹陌生,背面上下左右各刻着四个字,却是从未见过的字体。

    陈辞注意到,华摇看见铜钱的一瞬间有片刻的怔愣,只是很快便归于平静。拿着铜钱,她神情疑惑地左右翻看,抬头问道:“这是什么?你哪弄来的?”

    “说起来,你可能不太信。”陈辞故作神秘地冲华摇一招手。

    后者也是平时粗手粗脚惯了,大大咧咧地凑了过去,正好遇上陈辞靠近,两两相撞,不但没有擦出戏文话本里描写的那种浪漫火花,反而大当家的铁头把压寨夫君的下巴给磕歪了。

    陈辞当即跳了起来,呲牙咧嘴地捧着下巴说不出话。反观华摇摸摸额头,浑然不觉有什么,只是眼尖看见陈辞的手心里还带着些许血迹,一时间心疼了,连忙扑过去嘘寒问暖。

    原来是相撞时,他下巴受力,嘴里的牙尖因此划破了嘴里的肉。

    华摇凑近了,像个八爪鱼一样趴在陈辞胸前,拧着个眉煞有介事地盯着他的嘴看。其实就是打着个心疼的幌子就盼着能占点什么便宜。

    还别说,这小相公平日里身子不好,总是面容素白,嘴唇也没点颜色。现下嘴里流了点血,跟抹了唇脂似的,一下子就变成了唇红齿白的娇俏夫君。

    陈辞一下子没能把华摇推开,只得任由华摇把脸凑到眼前,表情是个乖巧的无奈样,心中却是胡天海地地咒骂此人该死。

    眼睛不知道该往乱看,胡乱一低头,正好瞧见女子纤长耳浓密的睫,随眼上下晃动,如蝶翩跹。

    面颊开始燥热,他忽然听到了自己咽津的声音,下一刻如被炮炸般推开了华摇。

    华摇一时不察,打了个趔趄,却是眼里含笑嘴角上扬地站在不远处看着陈辞掏出绢子擦拭血迹。

    唉,还真是个难以驯服的夫君。不过来日方长,攻城掠地倒不用急于这一时。

    陈辞收拾干净了,慢悠悠地往院里的小石凳上一坐,似是累极。确实,跟华摇相处,几乎就要花光他所有的力气了。

    看见血止住了,华摇刚要走近,岂料那陈辞跟见了鬼似的吓了一大跳,连忙喊停。

    于是华摇只得停在几步外故作委屈地看着他。

    现在想想,陈辞真是觉得浑身哪哪都疼,尤其是心脏,只怕是再多呆些时日下去,他就要早登极乐了。

    思止,他叹一口气,懒懒抬手一指华摇手里的铜钱,不敢再卖关子了,干脆利落道:“此物乃是我今早在被炸粮仓附近发现的,或许……就是那奸人不慎所遗之物。”

    “奸人留下的?”华摇复看了看手里的铜钱。

    陈辞将她表情中的细微之处尽收眼底,片刻后问:“大当家的可知道曹戈的来历?”

    “曹戈么……”如同被分了楚河汉界,华摇立定在几步外动也不动,“你问老曹作甚,莫非这奸人与他有关?”

    “说不定呢。”说话牵扯到伤口,刺疼,陈辞顿了顿,倒吸一口冷气,“今早曹戈不是没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