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已经丧失了现实和幻觉的辨别能力,在煎熬的情潮中精神力已经要崩溃,他不认为刘彻会来,只知道不能让刘据走,无力地抓紧了太子的华服。

    突然有一双手强行将他抱起,霍去病强撑着迫使自己睁开眼,看清楚是刘彻后不服气地挣扎,怒气涌上来夺回了几分清醒。

    刘彻本来看霍去病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精神涣散死气沉沉,完全没有平日的生机勃勃,心像是被狠扎了一下,马上又让对方的推拒激怒了,想起刚才种种,暗道果然如此。

    他只稍稍用计,就逼出这对暗通款曲的罪人自投罗网!

    他的好儿子果真冒着风险擅作主张来廷尉府救人,当真是个大孝子。

    霍去病现在根本无法挣脱刘彻,光是和原///始的欲///望抗衡就用尽了他所有的精神和力气,他痛苦地别过脸不去看:“请陛下放罪臣下来。”

    刘彻贴近霍去病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冷嘲:“放你下来和你的太子私通吗?”

    霍去病的心再一次堕入冰窖,他无力地虚握着发抖的拳头,不争气的泪水再一次溢满了眼眶,他的手腕戴着沉重的枷锁,连抬起来擦掉丢人的眼泪都做不到,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煎熬下,只能难受地呜咽。

    “很难受吗?”刘彻语气阴沉,继续在霍去病耳边呢喃:“想不想解脱?”

    恐惧瞬间笼罩了霍去病全身,体内流窜的欲望又因为这样的暗示叫嚣着想去呼应。

    他终于抬头去看刘彻,天子眼里的决绝和残忍让他心寒,却又不得不告饶:“不要,不要在这里,求求你陛下……”他语带哽咽,卑微得连自己都唾弃。

    “都退下吧。”天子终于大发慈悲。

    “诺!”

    众人不敢多看亦不敢多言,得了天子令都慌忙躬身退下,刘据慢条斯理起来,抚平朝服的褶皱,走之前又看了刘彻怀里的霍去病一眼,终究还是离去。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他表哥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种子埋下就等生根发芽。

    接下来他的父皇只会把自掘的坟墓越挖越深,最后将自己埋了。

    只是辛苦了表哥。

    想起霍去病为自己请封三王扫平障碍,刘据的心里始终是无限感激的,他是真的对他好,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表哥能少受点苦。

    霍去病仿佛已经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心中积郁着的委屈让他想放肆地大哭一场,却只能咬紧了牙不让不争气的眼泪继续掉。

    娘亲说过眼泪要在值得的人面前流。

    察觉到怀里的人明明无处可逃还在缩着想躲,刘彻的火气又上来了,正要发难的他才注意到霍去病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人也像一碰就会碎掉似的,他的心脏不由得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