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里过年一直热闹,头一天就将窗花对联贴满了各处,除夕那天许珍珠一睁眼就被满屋的喜气给晃住了。

    春菊手巧,手里拿着剪刀上下翻飞就剪出一个窗花,给了一边的小丫鬟去贴上,许珍珠在一边撑着脑袋,望着外头下不不到尽头的雪,嘟囔道:“昨晚上不是还没下吗?”

    春菊道:“昨个半夜落的雪,雪下得大,这会就有这么深了。”

    许珍珠用拇指和食指大概地比划了下,这么深,要是不注意,鞋袜都得湿了,也不知道,沈承允看见她字条里写的东西没有,会不会来赴约?

    “姑娘,正院来请。”春菊从门口进来,身后跟着祁妈妈,祁妈妈道:“姑娘,夫人那边妥当了,老奴来请您过去。”

    “哦,好。”许珍珠从榻上下来,拿了桌上摆的东西,“明日就是年初一了,我听娘说要放妈妈一天假,我就先把明日的东西给您吧!”

    每年过年,有许了假的,许珍珠都会提前把赏赐给她们,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图个好寓意,来年更好的意思。

    祁妈妈接了许珍珠拿来的几锭银子,还有春菊从后头递来的皮子。

    许珍珠解释道:“这皮子不大,左右我也用不了,妈妈年岁大了,就送给妈妈吧。”

    祁妈妈连声道谢,捧着那皮子,路都走得缓慢了些。

    许老爷是昨晚上回来的,此刻已经坐下了,许珍珠朝他福福身,行过礼之后,在周氏旁边坐下了。

    许卓来得迟些,许珍珠在那处坐了有半刻钟,才听见外头有人拍雪的声音,许卓解了大氅进来。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来的这般迟?”

    许卓一见许老爷怂了不少,缩了缩脖子,到另一边坐下,干咳了几声:“都是策论看得久了点。”

    许卓提到策论,许老爷到嘴边的训斥变了味道,他说道:“过了年就是春闱了,是该多看看,要有什么丫鬟婆子不懂事的就赶出去,万事以春闱为大。”

    许卓笑着点头表示默认了。

    许珍珠幽幽看了眼,没说话。

    明明是新得了什么东西,躲在院子里逗趣呢,这才来迟了。

    许老爷道:“等你春闱过后,我们就全家搬到上京去,这次我外出做生意,打通了商路,到了上京,发展只会更好,还有卓儿,封了官,许家也有个依靠,倒也不用靠着别家,来跟爹干一杯!”

    许卓喝了几杯夸下海口:“那是自然,等我做了官,肯定是要罩着许家的商行的!”

    “好儿子,再喝一杯!”

    父子俩一来二去的倒是喝了不少酒,许珍珠吃过饭,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