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贴着头皮啪啪啪的扫射过来,新鲜湿润的草泥飞溅而起,慌不择路的平民应声而倒。

    战机呼啸而过,四周狼烟滚滚,爆炸此起彼伏,昔日繁荣鼎盛的卡巴坎星早已千疮百孔,不复当初。

    血腥的气息混杂着草泥的芬芳,充斥着少年的整个鼻腔。

    躲在倒塌的雕塑后面,少年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乎还没有从这场突变中缓过神来。

    广场对面那栋瑰丽堂皇的建筑物里,男孩苍白的小脸紧紧的贴在宽大的落地窗上,眼神里写满了惊恐、依赖与期待。

    “嘭———”

    一声巨响,整座建筑物轰然倒塌,气浪裹挟着满天的尘灰和无数的断壁残垣,荡涤着整个星球。

    粘腻的大舌头从下巴一直舔到他的脸颊,湿哒哒的口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

    “我有没有提醒过你,”迦德从睡梦中醒来,托着多哥的下巴将它推出去一点,“作为一条训练有素忠心耿耿的狗子,在主人休息的时候是绝对不可以擅离职守的?”

    体格高大壮硕的狗子满嘴獠牙,看起来凶神恶煞,可它却将战利品恭恭敬敬摆到主人脚边,然后摇着尾巴退出去几步,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俨然是个等待奖赏的孩子。

    迦德擦掉脸上的口水,直起身舒展了下胳膊,然后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刀刺,拿起那只肥硕的沙鼠开始剖腹剥皮。

    他的上半身只穿了件深色的坎肩,整个古铜色的脖颈和臂膀都袒露在外,紧实而硬朗的肌肉凹凸有致线条优美。随着手上小幅度的动作,覆在胳膊上的那层细沙簌簌而落。

    诱人的味道迅速在空气里弥散,狗子的多重感官都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它有些急不可耐的伸了伸脖子。

    “嘘,宝贝儿,”迦德伸出舌头将刀刺上热腾腾的鲜肉卷到嘴里,“等一等,等一等!你要学会等待,等你的主人吃饱了,才能轮到你!”

    狗子缩着脖子发出呜呜的低咽,滴滴答答的口水将它面前那滩黄土和成了一团稀泥。

    “乖狗狗!”迦德满意的点点头,将剩下的半只沙鼠扔了过去,狗子仰头张嘴一口接住,欢快的吃了下去。

    迦德收好刀刺,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土,走到悬崖边上,双手叉腰,如王者一般俯瞰着脚下那片贫瘠又荒凉的大地。

    远处传来几声聒噪的鸟叫,迦德将金色的护目镜扣到鼻梁上,头也不回的说:“走吧宝贝儿,该干活了!”

    他们今天已经往西走了二十多公里,前面就是那座被他命名为麦圭高地的小土丘。

    上次他们在那里意外的发现了一条峡谷,谷底隐约传来潺潺的水声。

    所有准备都已经做好了,可多哥却站在阴影的边缘,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

    地平线的尽头,赤色的星球挂在低矮的天边,那些扭曲的闪电仿佛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