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新国一颗心直往下沉,忽然有一种不祥之兆。

    “陆江同志,既然事关我和陈晨同志,那么我就有资格知道首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那么多年的战友情,敌不过你的吞吞吐吐吗?男子汉大丈夫,干脆点。”

    他这么说了,陆江自然不再隐瞒。

    万新国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两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万丈怒焰最终化作一阵感激,“谢谢,谢谢你陆江同志,没让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我这就打申请报告,我不和尚坤他们同行,我坐飞机,早去早回。”

    “那行,我让部队给你开封介绍信。”陆江理解万新国尽早赶去首都的行为。

    万新国嗯了一声,接着道“陆江同志,能借我二百块钱吗?”

    “借钱?你的工资呢?”

    倒不是陆江不愿意借钱,而是他清楚万新国的工资,外加补助,一年到头能落下不少存款,自己的开销又十分有限。

    万新国阴郁着脸,“结婚后我就把所有存款给了陈晨同志,后来每个月发的工资,除了自己平时的开销,大部分都寄给她了。我就是觉得,既然结了婚,那么就该妻子掌管家里的财政大权,这样的话,她心里舒坦。这个月还没发工资,我手里就十几块钱,可飞机票和回来的火车票都不便宜,到了首都我还得找地方住,样样都得花钱。”

    陆江回家一趟,找风轻雪拿了三百块和一些粮票钱给他,“光一张飞机票和一张火车票就把这些钱化得差不多了,你身上总得带点钱以备不时之需。这有二十斤粮票,你带在身上,走的时候我再把喜宝妈给你做的干粮拿给你,穷家富路,多带些准没错。”

    虽已四十岁了,但万新国的鼻子仍是一酸,“谢谢你,陆江同志。”

    陆江又递给他一张纸条,“喜宝妈在首都坐月子时住的地方,房主是抗战老兵,人特别好,邻居也很厚道,你到首都没地方住,求老前辈收留几天绝对没问题。喜宝妈给老人家准备了些礼物,你替我们一并捎去。去军区的话,可以先找赵副司令。”

    “好!”万新国对陆江和风轻雪的人品又有了新的认识。

    租住对方的房子不过一段时间,离开了仍不忘其情,可见其厚道。

    风轻雪给万新国准备了三天的干粮,给洪战军做了一身衣裳和单棉两双鞋,这一套衣裳里里外外都有,囊括一年四季,尺码是发电报问王新生的。

    万新国风尘仆仆抵达首都后,首先去拜访洪战军。

    老人家精神抖擞正在门口和鲁冰拌嘴,见到万新国出现在自己家门口,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得知是喜宝爸爸的战友,两位老人家立刻上前围着万新国。

    “喜宝啊,一晃眼,离开一年多了,长高了吧?”鲁冰的态度特别热情。

    万新国笑道“高了,抽条了,显得比小时候瘦了些。”

    鲁冰一阵跺脚,“瘦了?一定是吃苦了。”

    洪战军一直没见过喜宝,但他回来后听左邻右舍提过,当时听得耳朵都长茧了,白了鲁冰一眼,“人家爹妈怎么会让孩子吃苦?没听这位兄弟说嘛?长个了,自然就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