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生的债主是黄泰翔。他跪在地上磕头求宽限几天还债时,陈梁意的电话打过来了。

    陈梁意在电话里说:“澳门佬你把我的人劫走啦。”

    黄泰翔说:“他欠我八百万。”

    陈梁意说:“我替他还嘛,人你不要动,给我留着。”

    许明生不认识陈梁意。他在睡梦中难受地呻吟,身上痛,心更痛,眼泪顺着眼尾流下。陈梁意摸他的体温,知道他发烧了,轻轻抬起他的腿,贪婪地进入肿胀的穴口。里面的温度热,有些干涩。陈梁意退出来抹了些凉凉的润滑,草莓味的,他闻了闻,很喜欢这个味道,又慢慢进去。许明生宛如干涸的鱼,反射性地弹了一下,陈梁意摁住他的腰肢,让他无法逃脱。许明生醒不过来,逃生似的挣扎,幅度很大,陈梁意捂住他的口鼻,禁止他呼吸。许明生软绵绵地摇头,睁开眼,陈梁意将退烧药丸塞到他的嘴里,糖衣很快融化,许明生的嘴里有些苦涩。

    他茫然的、无措的、可怜的眨着眼睛。陈梁意撑在他上头,居高临下地看他,让他抬高腿,一耸一耸地操干。许明生逃也逃不掉,还无法避开他的目光,被欺负的要疯了,眼泪又流出来。

    他知道自己是要被卖给陈梁意的,所以他来的很认命。他一时还不上这八百万,就没有想过反抗。可是他好痛苦,他克制着自己小声啜泣,眼尾眼眶红的不成样子。陈梁意一直看着他,最后泄气似的草草了事,抱着他在一侧躺下。

    后来几天许明生都没见过他,就在卧室里看书,仆人会把饭送上来。而他没有陈梁意的允许哪儿都不能去。可许明生想联系许海,他的弟弟。父母过世的早,他和弟弟相依为命,他学习好,但人木讷,不聪明,不懂得周旋,弟弟不爱学习,但人机灵,嘴也甜。兄弟俩关系很好,弟弟早早辍学,进社会挣钱,供他读书。不出两兄弟所愿,他很争气地考上了好大学,有了一份好工作,可弟弟却突然惹上不该惹的人欠债八百万,随后音信全无。

    这笔账就落到了许明生头上。

    但让许明生不明白的是,他不知道这笔账到底是欠谁的。黄泰翔的?还是陈梁意的。他要一辈子被这么捆绑吗,当陈梁意的宠物?他的弟弟怎么办?许明生咬着牙,强撑着身体的不适摸索着卧室里的电话。陈梁意看起来温柔,根子上恶劣。他内心对他有恐惧。而情感的搏杀让本就愚钝的人做出更加错误的选择。他偷偷耍小聪明地出了卧室,试图找到可以和外界通讯的东西。

    走廊幽深,暗红色的墙面细细密密地雕刻着壁画,看不到头尾。深褐色的实木单腿桌上放着一部座机。许明生扶着墙走过去,迟疑片刻拿起来按键,他听着电话里的嘟声,恍惚地左右扭头看。走廊深处立着一座冰冷的断臂女神雕像,上半身赤裸,下半身随意遮挡,笑容怜悯地看着许明生。许明生咽口唾沫。电话接通,他听到对方懒洋洋的声音,瞬间挂断。

    他一瘸一拐地拐回卧室,手脚冰冷。

    当晚陈梁意很晚才回来,身上带着酒气。许明生被他拉起来,睡眼惺忪的,软绵绵的。陈梁意看着他说话,鼻息间的酒气都回流到许明生脸上,有些灼热,让他清醒。陈梁意说:“不等我就睡啦。”许明生揉揉眼,很诚实地说:“好累。”陈梁意歪着脑袋想了会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还发烧了。他和许明生额头碰额头,感受他的温度,知道他退烧了,将他扔回床上。

    许明生慢慢爬起来。陈梁意没有欺身而上,只是背着床脱外套。

    他身材好,虎背蜂腰螳螂腿,许明生被他摁着时完全没有反抗力气,只有借力挂在他身上,将东西吞的更深。用骑乘的姿势,差点把胃顶翻。

    陈梁意脱一半,扭头看他,眼尾轻轻下瞥,没什么起伏地说:“囡囡今天挂我电话啦。”

    许明生茫然地眨着清亮的眼,张张嘴,不敢说话。陈梁意的手指停在扣子上,酒精使他做什么动作都被拉长,他说:“你是要打给谁的哇。”许明生僵硬着身体,卡壳似的。

    他不认识陈梁意,知道陈梁意。报纸上登着他的名字。不是香港的生意人,是黑社会。

    陈梁意最讨厌问话不回,更加温柔的,耐心的,问一遍,“囡囡是要打给谁的哇。”

    许明生对他乖戾的性格心有余悸,可他不知道怎么讨他欢心让自己好过。多数时间还是沉默。恐惧令他抓紧床单都说不出一句话。陈梁意转身,一巴掌扇他脸上,许明生被打的偏过头,头嗡嗡的懵。陈梁意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自己,漫不经心的,“囡囡不会说话么,把舌头割掉好了。”

    许明生惊恐地看着他。

    陈梁意又被逗笑了,温柔地哄:“吓囡囡的哇,囡囡叫的那么好听,怎么舍得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