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周一凡虽然没有得到自己的答案，但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徐飞一直陪在他身边。从跌入谷底的那天起，他便出现了。他一开始没把他当回事，只想要一份免费的劳动力，可徐飞不傻，却只帮他。
多年前那个雨夜中的眼神如今又出现在徐飞脸上。这次他心软了，无法置之不理。
“怎么了？又想起什么了吗？和我说说，哥听着呢。”
“没什么。”
“让你说就说，憋着不难受？”
徐飞抱住了他，把头靠在他肩膀，“赵哥失恋后来找过我，晚上住在我房间，那会儿房子有多破你也知道，我妈在隔壁什么都听见了，也什么都知道了。后来，她的病更严重了，我对不起我妈，要不是因为我喜欢男的，也许她就不会死。”
“你怎么那么喜欢如果呢？这天下没有如果，你什么都没做错，人各有命，命全不讲理，好端端的怎么还给自己背锅了。”
“可是……”
“徐飞啊，如果我周一凡不是江美林生的，我会怎么样？我肯定没这张脸，虽然我不喜欢，但确实帮了我不少忙。如果王丽云对我很好，也许我会在新城过一辈子，哪还有什么A市。可如果我不去A市，我就不会破产，我也遇不到丘士林，我他妈身边睡的肯定是个女人。”
徐飞笑了笑，说：“那你也逃不过我，等你十岁时我就出生了，只要你不去A市，不管是沙镇还是新城，我就能认出你，到时就没丘士林什么事了。”
“还能认出我？怎么，难道你没喝孟婆汤，我们上辈子还在一起种萝卜？”
“下辈子也一起种萝卜。”
周一凡哼笑一声，这才意识到两人尴尬的坐姿，他立刻推开徐飞，站起来掏出烟，向阳台走去。他趴在阳台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他得到了他要的答案，看来世界末日是真的，外星人是真的，徐飞喜欢他也是真的。
那句“我喜欢的男人跟别的野男人跑了”，里面的野男人指的就是丘士林吧。
周一凡没有想象中那么抓狂，他倒也没有心烦意乱，仔细想想，辛亏这个男人是徐飞，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也不是丘士林的死对头，他只是徐飞，一个任他摆布的男人。
抽完最后一根烟，他回头说：“明天我带你去无尘居问问你妈的事。还有就是分店的事，小玉明天就过去了，下午会有五六个人来面试，这事你来，选人时长点心，多交流交流，才知道他是不是我们想要的。”
“那你呢？”徐飞走过去问。
“我有事。”
“什么事？”
知道徐飞心思后，周一凡不再用一句“关你屁事”来敷衍，他说：“丘士林有顿饭局，我得陪他。”
“你不陪他，他就不会吃饭了？”
“不是那个意思，”周一凡摆摆手，向天台的大门走去，他的目光和徐飞相遇，“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