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容貎略显秀气的杨聿凯有了胡子反而更添雅痞气息。虽是如此,却因为没有笑容显得难以亲近,更极端的改变不知是光线的绿故还是拍照片时他人不高兴,那双渗金的绿眸透着冰冷。下面还有一张照片,虽然在笑,笑意却传不进眼睛,让他看起来像冷血动物。

    你不快乐吗?

    「他跟几个现代派的艺术家在这个艺廊有为期两周的联合特展哦!前阵子他有在我们学校演讲,是个大帅哥呢!怎麽样?要去看吗?」

    凌宝谦直觉地摇头,随便说个地点:「我们去巴黎铁塔好了。」

    「噢。好吧,」陈小姐一脸可惜地嘟起嘴,「你真的不去看看吗?难得你跟他都在同一个城市呢!」

    陈小姐无心的话语诱引凌宝谦压抑的渴望。

    见作品,又不是跟本人见面……万一他本人在场呢?凌宝谦彷佛有一百年没听到杨聿凯的名字,同一个城市,他也在巴黎,多麽微妙的缘份呐!

    外头的晴朗天sE翻脸跟翻书一样的快速被乌云掩盖,许久没听到雷声的凌宝谦僵直身子,大力摇头,「没关系。」他悲伤地笑笑,又点了根菸,「没关系。」

    陈小姐也不再劝说,「既然要去巴黎铁塔,那就把附近的景点一网打尽吧!」

    「交给你决定。」凌宝谦假装对出游的兴奋,脑中却不断播放她给他看的照片,最後他忍不住问:「刚刚你说的艺廊网站是哪个?可以帮我的手机上网吗?」

    「好啊!」她拿过凌宝谦的手机,俐落地点进网站,找到杨聿凯的页面,「喏。」

    「谢谢。」凌宝谦的手机画面从此停在这个页面,他时不时假装玩手机,偷偷凝视杨聿凯的照片,一边与陈小姐讨论出游计划。

    一大早,爬完巴黎铁塔,逛完周边的伤病院等处,凌宝谦已心生倦意。被陈小姐带到塞纳河畔搭船到奥塞博物馆,还没开始逛,先到附近咖啡馆吃饭时,他已累得趴在桌面不想动。

    「耿先生你也太逊了吧?」陈小姐拿了张传单帮他搧风,好笑的替他按摩僵y的肩膀,从服务生手中接过水杯递给他。「水。」

    「谢谢。」凌宝谦勉强坐直,迎上陈小姐满脸的笑容,也跟着笑道:「我昨天没睡好。」像个思春的小伙子盯着杨聿凯的照片,夜不成眠,等有睡意天已然亮。

    「看不出来你也会紧张呀?」陈小姐翻译菜单给他听。

    「因为人生地不熟,到处都是洋人,虽然也看得到中国人,但总不像你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那麽亲切。」凌宝谦说出想好的理由。

    「我也是第一次接到来自故乡的翻译工作呢!」

    凌宝谦随便点了牛r0U,一边吃一边闲聊。

    「……我啊,很努力在赚钱,我男朋友一点也不明白为什麽我总是为了打工撇下他,」陈小姐大口大口的吃通心粉,没有食慾的凌宝谦把甜点推给她吃。「他怎麽会明白?他每个月银行都有爸妈寄钱来,我除了学费以外,生活费都得自己张罗,昨天晚上听到我这几天都要陪一个男人出游,还跟我吵架,」她双手各伸出两根手指做出双引号的手势强调一个男人。「我是工作,又不是伴游小姐,他那样说好像我出卖R0UT一样,气Si人了。」

    「他要庆幸你不是陪一群男人出游吧?」虽然不知道为什麽陈小姐会跟他说心事,凌宝谦料想其中有一半是宣誓,一半是提示。不过,她说的是实话,而且正为与男友的争吵感到困扰。终究是年轻人。他话锋一转,「你可以说这个男人其实己经一百三十多岁,是个人瑞,想怎样也不可能,他也许会好过一点。」

    陈小姐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一百三十多岁?!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