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个是郎有情,另一边是妾有意,二人婚事便说好了.程大力打算到何府提亲,何洁凝怕节外生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程郎既对奴家有意,便且听奴家的.这次回去,奴家拜祭了爹爹后便和程郎回三yAn村.奴家此前的婚事,家中也没...没同意,所以他们也未见过奴家的夫君.不若程郎在何家就扮作奴家的夫君,回到村中才成亲可好?”
程大力立时明白过来,何家之前恐怕不待见何娘子的夫君,何洁凝是偷走出来成亲的.男人不过是想娶她,这样一来二人的婚事更是钉在板上了,逐一口答应下来.
几人到了临州何府,程大力在府外方明白为何何娘子要他认作她的夫君.瞧着何府大门的气派,就算在县城也是富户了,那会瞧得上他这样一介乡野村夫?
此时何洁凝离家已有十二载,府中下人早换过了,崔嬷嬷也回了乡.门房见何洁凝一身荆钗布裙,便道:”我从未听过我家有什么小姐,这位娘子别来白撞!”说着便重重关了府门.
何洁凝呆立在门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幸好程大力作主先在客栈住下,再作打算.到得翌日早上,一个衣着T面的奴仆寻来,对何洁凝恭敬地道:”小的是二爷派来接小姐回去的,马车已候在外面.”
这人原来是何启泰的长随何添.昨晚何启泰回家,妻子文氏进门后才知道何家本来有位小姐的,不知何故竟是丢了.她虽未见过,却知夫君心里掂记.昨天听到下人提起何洁凝的事,虽不敢肯定那位娘子是谁,但还是跟何启泰提了.何启泰立时唤了门房过来,仔细问了事情始末,又让他细说了那娘子的长相和年纪,他便猜到这nV子十有是妹妹.当下他对门房发了好大的脾气,若非这会儿已是亥时,他便要立即让人往寻何洁凝去.
何洁凝三人被何添接了回府,何添让洛花和程大力在花厅候着,才领了何洁凝到书房去.
何启泰在已候了一个上午,待何添退下关上门,他三步拼作两步走到何洁凝跟前,张臂紧紧搂着她,一边低喊道:"阿凝,阿凝,阿凝."
何洁凝一时不知所措,待得何启泰要亲她时,她才意识到二人实在太亲密了,她用尽力气推开男人,道:"二哥和阿凝不可如此!"
何启泰一愕:"阿凝?"
"阿凝已成了亲,此次随行的还有夫君和nV儿.我想给爹爹叩个头,此后便要随夫君回去."顿了顿又道:"以前的事二哥便当作一场梦吧."
男人望着她,久久不语.门房的确有提过程大力和洛花,妹妹当时还梳着妇人髻,可重逢的巨大喜悦冲昏了他的理智.他温柔地道:"这些年来二哥因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多少次自责没有好好保护你.母亲和大嫂对你做的事,二哥都知晓.大哥就算在回府后还背着我强迫你,二哥后来都知道了.我心中也恨,此后每年除了年节和母亲的生日,我从不去看她,管家权我也收了回来,她五年前已去了.我给大哥买了官,他已不在府中,但我让人废了他,谢氏便要守一辈子的活寡.你可知道二哥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我派人到处寻你,整整十年啊!二哥以为那些歹人杀了你,你知我有多害怕吗?"说到后来他的声音也颤了.
何洁凝听着何启泰情??深,也不禁落下泪来.可二哥为她竟对母亲如此决绝,对大哥更是狠辣,她心中难免害怕.何启泰见nV人犹豫,过来牵起她的手,道:"妹妹既回来了,以后便住下来.府中有的是地方,怎会容不下你的nV儿和夫君?"
男人说夫君二字时差不多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他的心里有多不甘,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毕竟何启泰为何府的家业独当一面已久,阅人还是有些眼力的.他看着何洁凝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自己对她虽未曾变过,但看情形事情应不能C之过急,先稳住她再除除图之.
何洁凝低头不语,反正她还要给爹爹上香,怎么说都要留上几天,见二哥再无异样之举,以为他知道她已嫁作人妇,便由着何启泰安排了.
何启诚此时已在洛州当官,何维君在nV儿失踪后不久便撒手人寰,莫氏又殁了,此时府中便只有何启泰一房.当年何洁凝失踪后,莫氏借着为何维君冲喜的由头,迫着何启泰娶了文氏.幸好文氏是个端庄温和的nV子,即使丈夫对她总是淡淡的,她也能跟何启泰相敬如宾.
可今天何启泰设了接风宴,一家子见了面,文氏看着何启泰的姨娘甘氏,再看看何洁凝,心中惊疑不定起来.这甘氏根本是照着这小妹找的,除了神韵明显不同,竟和何洁凝有八分相像!
程大力倒没什么,他本就不是个心细的,别人的家事他也无心掺和,再加上他一心在何洁凝身上,亦不好盯着未来大舅的内眷看,所以倒未留意.至于甘氏,看了一眼小姑子便低头不语.她是个知情识趣的,往日和何启泰欢好,男人在浓情蜜意之时,口口声声喊的便是阿凝.她一早打听过了小姑子的闺名,心中便有如明镜似的,只是她出身一个小商户,娘家还是凭借何启泰才过上好日子,她多少也清楚何启泰的为人,哪敢置噱?
可何洁凝看着甘氏,心中一叹,想不到哥哥如此痴情,可二人一开始已是错,她经历了这许多,现在有了nV儿夫君,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往回走了.
翌日何启泰安排了何洁凝等往拜祭何维君,之后何洁凝提议跟程大力回三yAn村,何启泰却道:"阿凝还没见过崔嬷嬷呢,不若我让人接她回府,阿凝好跟她聚聚."
说到何洁凝在何府唯一掂念的人便是崔嬷嬷了,当下她略一犹豫,何启泰便接着道:"若妹夫有事,不妨先回去办妥,之后再回来接阿凝."
何洁凝和程大力私下相量,这次男人带她回家,也不想太过草率,便想回去张罗一番,回去才正式成亲.二人在何府仍是分房,反正洛花还小,在陌生的何府难免不习惯,何洁凝便以此作借口,夜间便和洛花同榻而眠,何启泰对此也并未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