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瓷身T蜷缩,环臂紧紧抱着一个淡蓝sE陶瓷坛子,坐在镇公安局休息室简陋的床上。

    一众亲戚家徒四壁,母亲杳无音讯,父亲撒手人寰。

    她已是孤儿,无处可去。

    陶瓷坛里装着父亲的骨灰。

    父亲临Si前不Ai拍照,他的音容笑貌,他那因为常年劳累被压垮的背脊,他对nV儿的挂念以及在这世间的所有所有情感,Ai的恨的愁的喜的悲的,全都在熊熊炙烤中化为灰烬,任人扫进手中冰凉的坛子里。

    魁梧如山的父亲,如今就只剩这样一点。

    秦瓷不信神,不信佛,此刻却忍不住对天哀怨。

    佛祖,这太不公平了!

    我的父亲,他吃苦耐劳,他淳朴善良,他从不作恶,他不卑不亢地活在社会最底层。

    他还从未享受过承欢膝下的天l之乐,如今却窒息于冰冷冷的泥水中,消逝于热腾腾的火中,这太不公平了。

    世间的苦他已尝够了,为什么不给他一点点松口气的机会?为什么让他就这样悲惨地Si去?!

    为什么?!

    我不需要他用命换来的所谓英雄的美名,我只要他活着。他还得给我唱生日歌,陪我吹生日蜡烛呢……

    她两手紧握成拳,透明的泪珠一串串坠落,滴在骨灰坛上,发出“啪嗒”的响声。

    怨恨的种子在心中生根。

    她怨,怨自己不够优秀不够强大,无法保护最重要的人。

    她恨,恨那个掉进水里的孩子,为什么要剥夺她的父亲!

    她恨,恨嫌穷Ai富的母亲。

    她恨她狠心,抛弃自己离开,使得父亲强颜欢笑郁郁寡欢多年。

    她实在无法原谅她的母亲!

    秦瓷怒目圆睁,瘦削的身子搂住怀里的骨灰坛,靠在墙上,从凌晨坐到天亮。

    恨意燃烧,温暖着她,支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