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殷秀被废于元瑞八年秋。时骁骑将军赵为有谋逆之心,积年私囤兵器、欺占良田,后于其暗室搜出与太子殷秀勾结之密信。

    先前赵为曾孙女赵氏刚与太子定下婚约,此事一出,更是将太子殷秀勾结党羽之事推上风口。

    于是朝堂震荡,人心惶惶,圣上闻之大怒,敕令赵氏满门抄斩,太子殷秀贬为庶人,囚于永安宫。

    永安宫原已荒废多年,又曾因十余年前一场大火烧得更为破败,直至殷秀被囚禁于此,也未有任何修缮。

    往日的太子仆从也早就“树倒猢狲散”,各自谋了新的差事去,只留下云漪跟在他身边,依旧忠心耿耿地服侍。殷秀打发他多次仍是未果,便只好依他留下。

    可正当他以为日子可以这么一天天捱过去的时候,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却先一步找上门来。

    事情起因只是入冬后渐寒的天气。

    殷秀作为太子时几乎每年都有新制的大氅,大大小小的暖炉也时时备着。可如今太子之位被废,御寒的物什迟迟不见发放、就连每月的份例都有克扣。

    云漪知殷秀身子骨弱,定然遭不住冬寒,便向发放份例的差役打听。

    那两名差役名唤阿大和阿二,是对一母同胞的兄弟。平日里态度恶劣得紧,此刻见他们索要份例,便更是得寸进尺、破口大骂开来:

    “什么死猪狗,还以为自己是那贵人!要几斤炭去,也不怕烧着了贱骨头……”

    这话明面上冲着云漪,实则指桑骂槐的劲儿任谁都能看出来。殷秀在里屋听得清楚,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出去招呼云漪,唤他回来。

    阿大和阿二见这神秘的废太子终于露面,伸出手臂互相推搡了一下,又对视着不怀好意的笑。

    又道:“给你们炭也不是不行,只是……”

    云漪见他们终于松口,连忙追问:“只是什么?”

    “我们想同你那主子亲热一番。”

    云漪闻言大骇,即便他尚才十五,可久居深宫之中,哪会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当即怒喝:“你们敢!”

    “敢不敢的,你可说了不算。”那个身型稍稍佝偻、长脸吊梢眼的是哥哥阿大,他言罢又瞥了瞥身子僵直原地的殷秀,笑了两声便走了。

    阿二体型偏圆,却是一脸刻薄相:“下次再来,说不定你们倒该求着了。”

    说完竟伸手拍了拍云漪的脸。

    云漪咬牙忍了,看他们走远,连忙关了宫门。再看殷秀,却发现他已进了屋子。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