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震了一下,纪丙年发,“我忙完了,要不要接,发个定位给我。”

    他慢慢站起身来。

    我点出定位给他,看到他走向停在路边的电动车,跨坐上去他才点开我的定位,表情有点震惊,不太确定地看了好几遍。

    左右张望,当我喊了一声“哥”以后,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很大。

    我朝他摆了摆手,他走下电动车,一直抬头看着我,一边朝家走来。

    他走到我身边的这段时间,我的思绪很乱,我想起他把房间租给金条、发财,宁愿自己睡沙发。这些年都没有得T的衣服,一条脏了,换洗的另一条还是高中的时候穿的。

    我的心中充斥着懊恼和羞愧,还有一点点奇异的愤怒,说不上来。

    他拉开yAn台的窗帘,看我坐在地上,缓缓蹲了下来,“你,你怎么在家?”

    我抬起头看他,他的表情有些局促,估计是想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但憋着没问。

    我指着地上的袋子:“我给你买了点东西。”

    他接过衣服和水果的袋子,顺势就把衬衫拎了出来,站起身试了试,“还,还挺合身的。”

    我说:“你都没看,就说合身。”

    他低头扯了扯衬衫的衣摆,“看,看了啊。”

    我说:“哥,我跟你说一件事。”

    他抿住嘴唇,用鼻子“嗯”了一声,表示让我说。

    我的视线落在楼下的树上。

    “你知道吗?”我是这样开场的。

    我说:“我们寝室不会在过生的时候挨个送礼物,说是过生日的人请客吃饭,大一的时候,我是第三个过生日的,在我之前,有个nV生请我们吃海底捞,花了六百,有个nV生请我们吃烤r0U,花了五百,我当时请她们吃了一顿川菜,花了两百块。六月是考试周,那天吃完饭,她们打算去欢乐谷玩,我以为她们要我请客,在厕所里急得哭了。后来我从厕所里出来,才发现她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美团上团好了券,很便宜的,夜场只要四十块。”

    一开始纪丙年蹲在地上,听着听着突然坐了下去,他已经把衬衫收起来了,怕Ga0脏,抱着怀里的袋子,皱着眉头,“我,我们有钱。”

    我摇头。

    我伸出手捏了捏纪丙年的胳膊,他的肩膀很有力,手肘关节到上臂有条伤口,r0U芽m0起来触感坚韧,和普通的皮肤不同。

    我说:“哥,其实没有人会在意我们到底怎么样,到底有没有钱,过得好不好,大家都只在乎自己。我的几个室友人都很好,第二年以后她们再也没有在生日的时候请客超过两百块了,有几次团了券请我吃好吃的,y说是别人送给她的,或者多了一份,总之就是让我不要有心里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