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湖，薄雾笼罩着湖面，呈现一片碧蓝之色，举目望不到另一头，岸边停靠着数不清的大小花船，颜色各异。
此时确实一个人也没有，早间刚下过小雨，雨天来往的人不多，焦自轻而易举就买下万金难求的花船，从前他这般为自己一掷千金，司琦只觉得浪漫，现在看来，唯余满目荒凉。
小指轻叩着桌面，焦自看她依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主动为她斟起了茶，“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平日里你最爱喝的，尝尝看。”
司琦失笑，她倒是不知，原先为了迎合焦自的口味特意喝的茶水，竟然变成自己最爱喝的了，她讥讽道：“有心了。”
端起茶盏，她轻抿一口，刚一沾上唇畔，就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芍药站在她身后，心下明白公主这是生气了，却想不出个缘由。
她已经在船上坐了近一刻钟，听焦自一人絮絮叨叨半晌，时不时敷衍的应两声，始终心不在焉。
焦自顿了顿，压下心中升起的不耐烦，小心试探道：“阿宁，可是谁惹你不快了？”
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司琦假意问道：“若是谁惹我不快了，泽礼哥哥可是要为我讨个公道？”
“这是自然。”焦自说。
司琦这才抬起眼帘朝他看去，“若是我那六妹妹呢，你也一样会去为我寻个说法不成？”
焦自一怔，倒是没想过她会真的说出个人来，还是皇家公主，按照司琦以往的性子，但凡他问起，司琦都会善解人意说不追究。他是不可能去找六公主麻烦的，到时候只一个藐视皇家威严的罪名，就能断了他的仕途，况且......
想到这儿，焦自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假意含糊道：“六公主性格温婉，想来不会犯什么大错，你是长姐，应该不与她计较才是。”
司琦去拿茶杯的手一顿，神色淡了下来，反问道：“哦？是吗？”
焦自看着她的表情，心下不喜，却碍于现今的情势不敢表现出来。平日里司琦就仗着自己是先皇后的嫡长公主，最爱和自己拿乔，稍有一丁点不顺心，都得送些礼物去哄，偏偏她还装模作样，扮作一副大度的样子。若不是看司琦背后站着太子一系，他何至于如此委屈求全，和一个妇道人家虚与委蛇。
也不能让她太过骄纵，仗着司琦对他有意，焦自佯怒道：“当然，难道你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
竟是自己没有容人之量了。
司琦盯着他的脸，半晌才挪开目光：“我倒是不知，你和六皇妹什么时候这般熟悉了？竟然对她是什么性格都了如指掌。”
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焦自提高了音量，怒道：“昔日进宫伴读，与六公主不过几面之缘，你还要怀疑我的为人不成？”
司琦心中嗤笑，她那时候就是相信了焦自的为人，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原以为是少年情深，如今看来，不过是有所图谋罢了。她把玩着挂在腰间的镂空环佩，已是不想和这人周旋下去。
见她不答，焦自以为她心虚了，又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不由得放缓了声音，轻声道：“我对你的心意一如既往，这艘花船就是我送你的礼物。阿宁，你可愿嫁我为妻？等殿试一过，咱们就成婚。”
从前，司琦心满意足，幸福满满地交出了定情信物。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