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昏暗潮湿的森林内,枯黄的树叶铺了一层又一层,阴云中微弱的月色被浓密的树冠遮住,空荡寂静,衣服已经被厚重的水汽浸湿,牢牢裹在身上。

    似乎起风了,隐隐约约能听到风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腹部被撕裂的地方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浓重的血腥味散溢在空中。

    似乎有水滴落到唇上,湿润了干涸开裂的唇瓣。

    湿透了的衣服在夜风中有点冷,夜晚的森林似乎藏着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注视着这里。

    费劲的睁开眼,模模糊糊的视线中似乎有一缕苍茫的,令人安心的月色落下,驱散了令人恐惧生畏的黑暗,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唯一的光亮,可试了几次都无力抬起,甚至牵动了腹部的伤势,只能作罢。

    已经第几天了?

    数不清了,也许刚过去三天,也许过去了十天,又或者——过去了一个月?

    逐渐模糊的意识中,前方夜色中数十双莹绿的兽瞳越来越近,择人而噬的野兽正森然贪婪地靠近,诞水从锋利腥气的齿间滴落到地上。

    ……

    楼夜猛然惊起,他瞳孔极具放大,急促呼吸着,梦中残留的绝望和痛感让楼夜浑身被冷汗浸湿。

    “咳咳咳”

    他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息,喉咙间的痒意逼的他急促的咳嗽了几声,潮红飞上面颊,逼的眼尾渗出几丝水汽,本就苍白的唇色如今更是毫无血色,面色惨白。

    强烈的心悸让楼夜眼前似乎晕上了大片炫彩的斑斓,耳边也被覆上一层薄膜,响起阵阵轻鸣。

    隐约间看到不远处几个面容模糊的人站在一起,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杂七杂八的声音裹挟着滚在一起一股脑地落进楼夜耳中,烦闷更甚。

    楼夜没有说话的力气,只能倦怠地微微歪头阖眼,脑子里像是被硬生生塞进了什么东西,疼的他发麻,但这股疼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连带着胸口的窒息沉闷也消失了。

    意识开始清明,耳边声音也逐渐清晰,但依旧觉得有些乏力。

    “怎么办,这大少爷好像又犯病了。”一道有些胆怯的声音响起,身影动了一下,似乎想要靠近查看。

    “别管他,谁知道是不是装的。”明显带着厌恶的声音出现,

    “他不会死在这儿吧?”

    “放心吧,没看到医疗手环没响吗?没生命危险。”

    “真倒霉,居然和他分到一组,晦气。”

    “一个就会仗势欺人的家伙,死在这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