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太过繁琐拘束,练起剑来总归有些不方便。顾盼出府练剑便时常换上男装,只是她声音清脆,不说话还好,说起话来娇娇软软的,一听便知道是姑娘家。

    可即使是这样简朴的男装打扮,小姑娘穿起来也不难看,一张白净水灵的小脸,眼睛像猫儿一样,乍一看还真像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

    萧楚何疑惑问她:“姑娘为什么女扮男装?”

    顾盼随口胡诌:“我爹怕我路上遇见流氓。”

    说罢又解释一句:“就是怕我遇见你这样的。”

    萧楚何:“……”

    他知道小姑娘刀子嘴,但没想到嘴上如此不留情。

    “在下只是询问姑娘姓名而已,应当算不得失礼吧?”

    顾盼没理他,把捣好的药给他:“自己涂,止血的。”

    萧楚何由衷夸赞道:“想不到姑娘还精通药理,懂得采集何种草药止血。”

    顾盼看得出来,这位小少爷虽然话多,一双深邃的眼睛里也满是温柔的笑意,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反倒带着一点不动声色的冷漠疏离。

    顾盼心里有些不喜,出声催促他:“别那么多废话,快涂。”

    萧楚何右手手心擦破了点皮,血丝隐隐冒出来。他用左手略有些笨拙地给自己手心擦药,神情一丝不苟。

    顾盼在一旁皱眉看着。

    就这?这也要擦药?没见过这么娇气的。

    萧楚何最后才给自己伤得最重的右手小臂擦药,有点疼,也有点手忙脚乱,明明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茫然的表情却透出几分呆萌来。好不容易把药抹匀了,布绫缓缓缠在伤口上,又怎么都系不好结。

    顾盼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去给他狠狠打了个死扣。

    “好了,止血了就赶紧走吧,别赖在我这儿。”

    萧楚何看了看四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木屋,算不得多么奢华,但好在足够舒适,让人打从心底感到温馨平和。又探头探脑看了看连绵的山峦,山路都被隐在葱葱茏茏的树林里。

    顾盼叉腰看他:“怎么还不走?你是胳膊受伤了,又不是腿受伤了。”

    萧楚何破天荒有些狼狈:“我不认识路。”

    也对,他这样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是被人抬轿子抬上来的东瀛山,自然不认识下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