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博物馆，撒在一座座艺术品雕塑上，如果没有刚才的经历，裴煜大多会为人类的创造力所惊叹，但现在……这只让他感到了阵阵惊悚。
也是由此才让他们骤然发现，封闭博物馆的黑雾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他们一路小心翼翼得，始终绷紧神经防止有怪物侵袭，直到最终走出门，面朝晴朗的天空，久久没有回过神——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裴煜抱着无法行动的婚纱，回到行动小组的面包车上，两人各自坐着，都是一言不发。
直到陈丞回到车上。
婚纱问：“你去哪了。”
陈丞没有隐瞒：“和幕手黑手沟通了一下。”
他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和背后缘由说了一遍，最后却只模糊地说，和对方达成了协议，协议的内容、怎么谈成的则一概不提。
陈丞说：“走吧，收队。”
他揉了揉鼻子下面，整个人都很焦虑，实在是着急回去拿烟。
婚纱沉吟片刻：“杜拉罕死了。”
陈丞坐上驾驶位：“我知道。”
引擎被发动起来。
婚纱说：“所以你觉得……他的死很值得吗？”
陈丞只是喊口号：“一切为了人类。”
车辆行驶起来。
裴煜却突然爆发，怒吼道：“就这么算了吗！他们不是人类，是怪物！怪物杀死了人！人杀人都是犯罪！它们就不用受到惩罚！？”
陈丞没搭理他，而是叫了婚纱一声：“你跟这个菜鸟说。”
恢复些体力的婚纱最少能将手抬起来，软绵绵地搭在裴煜肩膀上，她说：“你很聪明，一切为了人类，想想，好好想。”
裴煜颓丧地坐了回去。
为了隐蔽，后车厢的窗户是封住的，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到外面，打着昏黄的灯，让人头晕眼花。他听外面车来车往、偶尔鸣笛的声音，公路上听不到路边行人的动静，他就去听匆匆驶过的车里，那里的人是否在说话，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他想，原来这就是眼下的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