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歧川顺着最近的回廊向上走。台阶时而陡峭时而平缓,朱红色的木质栏杆与头顶的琉璃瓦，让她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这里和她生活的地方完全不同。
八字坡是陈旧的，带着昏黄的色彩,即使中心城区基建要更完善，但有一种过于冷硬的金属感。
这里不同,远处的霓虹灯、巨大的广告屏，与近处的青瓦朱栏相辉映。墙外行人有穿着体温感应服的,也有穿着古朴小褂的。大家行色匆匆。
孟歧川才向上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在拍门。
因为站得高,轻易就可以将下面看得清楚。
是个十多岁的少年。
力气大得很,把大门拍得“嘭嘭”直响。然后退开几步,跳着向里面张望。猛不丁地看到远远站在高处的她之后吓了一跳。
她那张融化的脸，和一双奇怪的符眼确实是有些惊悚故事里妖魔鬼怪的意思。
少年回过神连忙低头远远地礼一礼，高声叫她：“小先生。”
孟歧川犹豫了一下，顺着木台阶七转八转地下去。
门一开，少年就立刻退开好几步,不敢直视她。嘀咕着：“小先生，陈婆婆病了。”
他头上戴着塑料条子编织成的斗笠，身上衣服有软性屏,各处播放着乱七八糟的广告。远看像一个活动的广告牌。脚上鞋也开了口，裤子吊起来一截。
“我不是先生。”孟歧川解释：“我是女的。”
少年应了一声。他当然看得出来，只是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她。
“病了不去看医生吗？”孟歧川问。
少年正要解释。半空中如梭的车流里，有一辆脱离车道向这边过来,最后带着轰鸣降落在门外的街道边。
车门拉开,急匆匆下来好大一群人。
甚至还有一个带轮子的救护床。
孟歧川一下就被床上的人抓住了眼球，是沈玳瑁。
她状态很奇怪，全身泛灰,树枝从耳朵里长出来。绿意盎然，枝叶繁茂。
不过是从下车走向大门的距离，枝头就长出了新的叶子，花也从无到有，从骨朵到怒放，最后凋零，果子掉滚到孟歧川脚边，融入地面就消失不见了。
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对孟歧川吩咐：“把门打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