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听见了,怎么连在了一起就听不明白了?

    谈瀛拿着手机一副愕然的模样。

    姜明润女士的声音并不小,坐在一边的薄清川也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她垂着眼抿了抿唇,似乎谈家人不知道谈瀛失忆的事情?

    那头见谈瀛不回话,姜明润带着催促道:“小客?小客?谈瀛?”

    半晌后,谈瀛才应道:“妈,我还有事先挂了,晚点儿再说。”说着也不等姜明润应声,她单方面掐断了通话。

    薄清川没有出声。

    谈瀛眸光幽幽地望着薄清川,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事情给她冲击有点大。她猜测过她跟薄清川的各种可能,但就是没有猜到这一点。会不会是一个恶作剧?她有些惶恐、茫然、不可思议,又有些不安。复杂的情绪酿成了一坛苦酒,顺着她的喉咙往上冲。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半晌才涩声开口道:“你听见了?”

    薄清川点了点头。

    谈瀛:“……”她是来做客的,她其实不想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她分明还记得几个月前薄清川声称前任去世了,她还打电话让人节哀!

    怎么会有薄清川这种人呐?她是什么心态看着自己说出的那句话?在这一刻,谈瀛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死亡了。这么大的消息瞒着她,她理应生气,理应责怪薄清川,可事实上,情绪百种,偏生就无责备在。毕竟是她自己先遗忘了的。

    “那如如呢?”谈瀛不想回忆自己的“死亡”事件,她的关注点落在了另外的事情上,她目光灼灼地望着薄清川,满怀忐忑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薄清川轻叹了一口气,她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这事情对谈瀛来说是冲击,对她又何尝不是?既然被谈家人先点破,那她的隐瞒没有任何意义。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朝着房间走去。而谈瀛整个人瘫在沙发上,面色微白,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她望着薄清川离去的背影,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

    如果是真的,那她该怎么办?

    薄清川远离她是因为离婚么?那她现在还凑上去算什么样子?光是这么一想,谈瀛就尴尬得不能自处。不过她又升起了其他的疑惑,她跟薄清川怎么结识的?她们为什么结婚了又离婚?就薄清川对她的态度,实在是看不出爱恨情仇,她们应该是和平离婚的吧?

    就在谈瀛胡思乱想的时候,薄清川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她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将它放在了茶几上,淡声道:“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

    谈瀛猛地打直了身体,她死死地盯着盒子,就像在看洪水猛兽。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伸手。缺失的这段记忆没有回来,她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总觉得有那么几分荒谬。

    薄清川不知道谈瀛在纠结些什么,她伸手打开了盖子,压在上面的是一本《离婚证》,而底下则是各种各样的报告,期间还夹杂着谈瀛手写的、只对她们两个有着道德约束力的保证书。

    ——“孩子归薄清川女士所有,此后两不相干。”

    谈瀛盯着那保证书,面色越来越苍白。

    她快速地翻看盒子里的“秘密”,半晌后灼灼地望着薄清川,沉声道:“有的知道了,有的不知道。”数年的时间并不能完全地承载在纸上。

    薄清川凉薄地望了谈瀛一眼,她伸手将一缕发丝撩到了耳后,她缓声道:“你要结婚,我要孩子,我们一拍即合。”

    谈瀛听了这话眉头狠狠一皱,她拧眉道:“互为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