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黑云像浪潮一样翻滚涌动,惊起涛天飓浪,偶有耀眼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城池上将士惨白惊惶的面容。

    惊雷轰隆咋响,更是吓得人汗毛倒立,心惊胆战。

    狂风怒号,骤雨倾盆而至,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城池屋檐上、枝头翠绿上,更是滴到人心坎里去,冰冷刺骨,寒彻心扉。

    面容儒雅,头戴进贤冠的中年文士,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环绕整个城池的滔滔泗水,似乎要盯出个洞来,仔细看还能看到他扶着城墙的手微微颤抖着,面色更是青白交加,眼神也带着些灰败。

    一个身着黑色铠甲,身材魁梧,面容英武的将军,同样看着下方波涛汹涌的河水,担忧的说道;“公台先生,连天暴雨,泗水恐怕就要溢出河防了,曹操更是掘开了河堤,很快河水将要蔓延入城中,到时整个城池将是一片汪洋,城中军民该如何是好啊。”

    文士转头看了英武将军一眼,面部表情变得有些哀戚;“水淹下邳城,此乃绝计啊。等下邳城中成了一片汪洋,吾等军民亦成了水中鱼虾,瓮中之鳖,无路可逃,唯有任曹军宰割罢了”。

    将军俊脸刹那隐隐有些发白,握着剑柄的大手青筋暴起,他忧心忡忡的问道;“公台先生,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陈宫面容灰败,嗤笑不已;“张将军啊,你觉得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奉先耽于女色、优柔寡断、错信奸逆、不听忠言,终是祸及三军啊”。

    张辽张张嘴,突然觉得有些喃喃难言,心里或多或少的对自己一路无怨无悔、誓死追随的主公有些失望。

    过了半响,张辽才垂头丧气的说道;“公台先生,可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陈宫面色一凛,忽然想到当初曹操错杀了吕伯奢一家时毫无羞愧且说出那‘宁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冷血模样。

    他强迫自己恢复些精神,严肃道;“没错,我们决不能束手就擒于曹操那个忘恩负义,卑鄙无情的奸贼手里”。

    张辽抬眸,微微惊喜问道;“先生,可有何良策吗”。

    陈宫拧眉透过层层雨帘,遥望远处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的山间小路,又看看泗水河对岸远处高坡上的曹营,沉吟片刻说道;“将军在何处吗?”。

    张辽抬起手摸了摸脑袋,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将军此刻还能在哪吗,还不是在府里和他的娇妻美妾饮酒作乐”。

    陈宫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来回踱步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唉,我去找将军陈明利弊,想来他此时此刻应该会听的进去了吧”。

    张辽赞同的点点头,颇有些期待的说道;“将军向来听公台先生的劝谏,想来定能说服将军的”。

    陈宫不以为然的摇头苦笑,扶着城墙的手也无力的垂下;“先前将军被陈氏父子所迷惑,不听我言,以至于徐州陷落,后来又不听我言,以至于水淹下邳城,现在,,,,,,唉,难说啊”。

    张辽面容严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连握着腰间佩剑的大手也不禁用力的些。

    陈宫无力的摆摆手就快步走下城楼,准备向吕布府上走去。

    他宽大的衣袖随风飞舞,从背影远远看去,竟然显得他身躯有些单薄,羸弱不堪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一样,无端的让人感到微微凄凉不忍起来。

    吕布的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