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运捏紧了烟盒。

    他承认那瞬间他又有了可耻的爽感,这爽感和得知姜愿无法顺利进入机甲构建系求学时一致。

    或许连陆运本人都不愿意承认,他纵然喜欢姜愿,可心底仍然有隐秘的想法,那古板的想法仍旧固执地认为与他一般出生的姜愿,有什么资格和能力突破她的阶层去实现她的愿望。

    说到底,童话里的一切都是骗人的谎言,低种族的兽人念不了构建系,也嫁不了王子。姜愿应当与无数认命的低种族兽人少女一样,或者在地上酒吧城自甘堕落着接受他的怜悯与救援,或者正正经经的结婚相夫教子过着平淡的市民生活。

    这才该是合乎姜愿身份的命运轨迹。

    姜愿却指着烟盒道:“虽然这是我卷的烟,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若是你仍一味沉醉在它制造的幻境所带来的爽感中,迟早得废。”

    陆运脸色微变。

    姜愿道:“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它了,也希望你之后不会沾染上它。如果你没有其他要说的话,我打算回去看书,接着维护我们两人之间的‘天堑’了。”

    她没有和陆运谈什么有关于情或者爱的事,但听到这儿,陆运也知道她不是在刻意地回避,而是不屑地拒绝。他将烟纸咬碎,苦涩满嘴,他呸到了地上。

    “看来失败了,还搞得这么狼狈。”

    说话的正是宋宴山,姜愿离开后,他便从花坛后绕了过来,悄无声息地看着,也不知道被他瞧去了多少狼狈不堪的模样。

    陆运眉眼含了怒气,连讥带讽的:“我看你的处境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我可都按着你说的告诉姜愿了,她还是一点理会你的意思都没有,劝你别痴心妄想了。”

    宋宴山单手插着口袋没有立刻接言,冷淡的眼眸在陆运身上扫了圈后定在了他手里的烟盒上:“把她卷的烟给我。”

    陆运闻言并不耐烦地反而将烟盒攥得更是皱皱巴巴的:“宋宴山你够了啊,我不是……”

    下一秒,他的喉咙里便发不出声了,好像他的身体里藏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发言开关,而现在那开关被牢牢地把控在宋宴山手里,显然,宋宴山不想听到他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宋宴山冷淡地重复:“把烟盒给我。”

    陆运面含屈辱,但毫无办法,只能把烟盒递给宋宴山,烟盒皱巴不说还都是汗,宋宴山皱了眉头,将几根细烟抽出包在手帕中,妥帖地藏进口袋中,那烟盒就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陆运看着,就好像被扔进垃圾桶的是他,而不是什么烟盒。

    这时他喉咙间的力道一松,他又可以说话了,却不敢随意出声了。

    宋宴山有多讨厌他,他心里还是有数的,昨天找上门来时差点没把‘醉生梦死’给掀了,最后他被迫跪在宋宴山的脚下承诺将一切告知姜愿,并且劝她和宋宴山和好。

    “你那点肮脏如下水道般的想法也别藏着掖着了,不然我真怕你什么时候会把姜愿害死。”

    宋宴山当时就是这样毫不客气地命令他,陆运打心底里来说是愤怒且不情愿的,宋宴山的轻蔑让他再一次想起了对高高在上的特权阶级的厌恶,可那又如何?他们之间的力量那么悬殊,陆运根本没有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