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家中祖父正当权,难怪了。说起来,别看他们这些功勋世家风光无限,但其实上朝中权力都掌握在那些文官手里,谁人又敢不服气?

    不过,王瑶华以受害者自居,如何查,怎么查,那是她的自由,别人管不着。叶雨潇看了一会儿,没再耽误,别过谢青灵,留下了顾清颜,先一步上马回家去了。

    从城中到马场,再从马场到马球场,最后又从马球场回到城中,来回这几趟,着实不轻松,叶雨潇下马后,累到腿发软,歇了好一会儿,方才有力气去小药库,给王瑶华配药。

    她抓着药,心里很不高兴,此刻她明明应该在马场,专心给马注射蛇毒,谁知却突然出了这种事,打乱了她的计划。

    现在想起来,她的那位便宜师傅说得真对,他们这些功勋世家,官宦大族,养尊处优,精心保养,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生什么大病;他们所谓的病,都是你害我,我害你,人为弄出来的。

    他们知不知道,这种行为一不能提高生产力,二不能推动社会进步,纯属浪费资源,给别人添麻烦!

    叶雨潇一边吐槽,一边以手为秤,称出黄芪、党参、银花等药材,放进药钵里捣烂,现做了一剂专治夹竹桃花粉过敏的膏药。

    膏药配好,她刚将其装进消过毒的盒子里,顾清颜就回来了。

    “这么快?”叶雨潇惊讶了一下,问道,“下毒之人查出来了?”

    顾清颜又渴又累,毫不计形象地抓起桌上的茶壶,咕嘟咕嘟灌了一气茶水,方才回答她的话:“查出来了。王三小姐看似娇弱,办起事来却比我还狠。她把所有小姐们的奴仆,还有马球场的伙计全聚到一处,挨个儿打板子,只要没人说实话,板子就不停。她这样无差别地打人,谁受得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招的招,指认的指认,把人给查出来了。”

    王三小姐竟是这么厉害的主儿?也亏得她的祖父是现任阁老,大权在握,没人敢拿她怎样;不然她当着那些千金小姐的面,殴打她们的奴仆,她们不群起而攻之才怪。叶雨潇想着,递了块帕子给顾清颜,让她把嘴边的水擦一擦:“那到底是谁要害她?”

    顾清颜擦着嘴,叹了口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不是说查出来了吗?”叶雨潇奇道。

    “查是查出来了,但这查出来了,跟没查出来一样。”顾清颜道,“招认的,是马球场的一个女伙计,她承认,是有人给了她银子和一包夹竹桃的花粉,让她趁着王三小姐不备,把花粉撒在了她的美白嫩肤粉上。可是,买她害王三小姐的人办事太谨慎,根本就没有向那伙计透露自己的身份。即便那伙计能够准确无误地描述出那人的高矮胖瘦和所穿的衣裳,但我们还是没有办法推断出那个人是谁。”

    看来那人去跟马球场的伙计接触时,是特意乔装打扮过的,抑或说,他根本就没有亲自露面,而是派了个手下去。如此弯弯绕绕,查得出真凶才怪。

    叶雨潇遗憾地吐出一口气,道:“那王三小姐岂不是气疯了?”

    顾清颜点了点头:“就你走后的这一会儿,她脸上的疹子更严重了,而且整张脸都肿了起来。他们好多人都说,她过敏的情况太严重了,即便治好了,也会留下疤痕,她为此已经哭过好几场了。”

    她说着说着,忽然把手一拍:“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谢大小姐和王三小姐是跟着我一起来的,她们现在正在厅里等着呢。”

    “这你也能忘?回头会不会把自己都给丢了?”叶雨潇戳了戳她的脑门,拿起刚做好的那盒药,“走吧,去看看王三小姐的脸。”

    厅里,果然坐着谢青灵和王瑶华。王瑶华的脸又红又肿,一张樱桃小嘴已经肿成了香肠,连茶都喝不了。谢青灵大概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把自己的那杯茶也推得远远的。

    叶雨潇见了王瑶华这副样子,愈发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位小姐应该是被人给阴了,而非用苦肉计来栽赃陷害明澈药铺。

    所以今儿幸亏她运气好,自证了清白,不然岂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