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着实把他愁坏了,年初给伊犁拨去的一百万原也不值什么,偏赶上了票号最怕遇到的挤兑风波,动了总号的根本,这笔银子真是及时雨,有了它们,和日昌票号这场仗就好打了。

    池生春一心三用,听到马立三的回话,笑起来。存在日昌票号好呀,风水轮流转,这回坐蜡的换庄家了,真是一箭双雕,太痛快了!

    “大掌柜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咱们这位少公子,乃是两江总督李公的千里驹!”池生春看到李子涵的眼sE,便给马立三挑明身份。

    李立三神sE一凛,商不与官争,这东家来头不小,既然亮了底,怕是看上自己经营的本事了,此番脱身之计怕是难了。

    “立三不知少公子身份,慢待之处还请少公子恕罪。”

    李子涵摆摆手,直视他的眼睛,不兜圈子直接说到,”李掌柜的这些年着实辛苦,我心里都是有数的,这数十家的铺子我有意拆出一成的gGU,算作李掌柜的酬劳。”

    这是要把我绑Si呀,李立三心说道,其实以他赛陶朱的本事,一年几万两的银子钱并不放在心上,他怕的是,破门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五年!五年之后还请少公子放立三回归乡梓!”

    李子涵看看他,微微颔首,应了。是个聪明人,可惜了!

    外面忽的传来喧哗之声,隔着小院子,李子涵他们身处静室。都听到了。

    李立三一拱手,说声失陪,先去瞧瞧,外面怕是有什么弹压不住的事发生!

    “怎么的?觉得少爷我给不起钱是不?就拿个假的出来糊弄我?我跟你说,少爷我还真不差钱,知道我爹是谁不?说出来吓Si你!”

    马立三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得意嚣张的声音!

    抬头一瞅,差点没乐出来,一个穿着大红袍的胖小子,用手指着自己的伙计一个叫金石的小僮,胖胖的手掌,跟一个大球挂了五个小球似的。扎了一个冲天辫,用红绳缠着,辫稍还系了朵自己院门口的小菊花。猛一看还以为是个大蜡烛,再细细看看,是个傻子,正常人没这幅装扮。

    “告诉他,少爷我是谁?”

    “我们少爷是大宝!赵大宝!”旁边一个瘦的跟麻杆似的小厮苦着脸接茬,这小厮一身绿,往赵大宝旁边一站,嗯,红配绿,好的狠。

    “我爹是谁?”

    “你们听好了,咱们老爷是杭州城门吏赵天泽赵大人!”

    噗嗤,也不知谁没忍住,偷笑了一声,城门吏,七品芝麻官,好大的官威。

    赵天泽出身盐商世家,家里有的是银子,只因为商人门头低,所以捐了这么个城门吏。其实,他人还真的不坏,古道热肠的,别人有个什么事都肯搭把手,因此三教九流也交了许多朋友。他这个傻儿子,被他夫人娇纵的人情世故什么都不通,在杭州也是大大的有名,只不过别人多看着赵天泽,笑一笑,或是哄他,或是让他,都不与他计较。

    “怕了吧!赶紧把你们真的画给我拿出来,我爹还要送礼呢,可不能送个假的!”

    今天这事说起来,还跟李子涵还有点关系。他母舅杭州知府孟秉忠押解入京,就空出来一个位子,杭州的同知许大人有希望往上升升,正逢他母亲过寿,赵天泽也是要求进步的,想着许大人最Ai书画,尤其Ai古画,因此和夫人商量寿礼的事。正巧让赵大宝听到了,他就自告奋勇为爹娘分忧,赵天泽也不指望他办的来,不过有件事让傻儿子瞎忙总b闯祸好,因此一头郑重其事的交给他,一头自己还办自己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