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慕静和池满春已被幕府下人领了过来,见溪水每逢转折蜿蜒之处就铺着一条锦毯,上面设有案几,摆放果蔬看盘,不觉都笑着赞主人别致风雅。忽然四下突然一静,原来李弘量引着平南王宇文铎从知鱼槛上下来,大家慌忙参拜不迭。慕静起身后暗暗打量这个曼声四海,打下锦云朝半壁江山的王爷,只见他年方而立,四方脸,卧蚕眉,肤sE如铜,龙行虎步,犹带风声,虽然意态雍容,双眸却JiNg光偶现。

    待宇文铎坐下,众人各寻了一处锦毯盘坐。今日与宴的除了盐运司的一个副使一个提举,其余都是两江商会说得上话的大东家,像慕静这种显族名仕一流倒与两边都说得来,故此聊做陪客。只因众商人都知今日之宴实是为了派那粮草乐疏,宴无好宴,可为了官家手里迟迟不放的盐引子,又不得不来。故此,一时场中寂然一片。

    李弘量见此场景,笑着打个哈哈,“王爷与我江南实有缘分,非是王爷,我江南安有今日繁华乐景,大家共饮一杯,祝王爷此番挥鞭南下,马到功成!”

    众人哄然称是,同饮一杯。其实宇文铎屡起狼烟,屠戮两江,不知造了多少杀孽,就是今时的古运河尚犹泛血sE,江南人又有哪个能忘记。此时李弘量分明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众人没有一个敢分辨而已。

    李弘量见席间松快了几分,又笑着说道,“王爷此番为我锦云开疆裂土,也是我等黎庶之幸,四海清平指日可待。诸位做生意最讲究世态平和,这都是王爷的福庇。鸦有反哺,羔能跪r,此番王爷南下尚短粮草若g,诸位当思回报才是。”

    宇文铎正似笑非笑的拈着一片玫瑰金橘,听见这话,把果子往几上一丢,双手抱拳,不甚恭敬冲北拱了拱,言说道,“不敢,这都是上叨天恩,下邀民心,方成此大业,小王不敢居功,此番征讨南越,平定夷疆,实乃龙主夙愿,还望诸位T念天恩,众志成城!”

    自古商道说到底唯有利字当头,若是为官做宰的听到此话,早就歃血邀盟肝脑涂地的唯恐报效国门不及了。可众商家听到此话,你一言我一语无不是悉听遵命甘愿效劳,却没有一个有个准话。倒是池生春颇有远见,生怕撕破颜面不好收拾,说了句,“敢问李大人可有个乐输的章程,在下一众也好分派下去。”

    李弘量就待这句话,此事他与盐运司上下谋划许久,得了个不甚上台面却颇为取巧的主意,此刻大为得意,拿出一副父母慈Ai的面孔,说道:“我朝新定,盐事未就,日前奏请圣上,择日推行《盐政》,按道设纲,每纲盐引三十万,每引折银六钱四厘。”

    听到此处,众商人无不屏气凝神,唯恐错了一丝半句,失却商机,与刚才敷衍态度迥然不同。

    李弘量继续道,“因官府不好争民之利,诸位固然欣然国事乐于纳疏,本司却不能作壁上观,故此,我两淮三十万盐引,本月望日,于四面楼高挂水牌,在座的诸位均可标价竞争,价高者得,多余朝廷规定的,就献与王爷绥靖边疆之用!”说完拿起杯茶,扣着盖碗,呷了一口,并趁势环视一圈,看众人神sE。

    此番一论,固然宇文铎事先不知道,众商户更是闻说未闻,不过片刻,宇文铎顿时参透其中三味,暗骂一声李弘量狡猾辛辣,竟将不得不为之事变作踊跃争取之事,也不由不在心底叹此人着实是个人JiNg。众商户也醒悟过来,暗暗后悔刚才不先报出孝敬的银物,此刻落了下乘,可盐引一事势在必得,就算是杯罚酒也不得不挣。事已至此,索X大方的认了,因此竟人人争先个个奋勇,都表示望日之会定要参与。

    李弘量见宇文铎暗露嘉悦之意,众人又欣然奉命,不由哈哈一笑,“此事就这么定了,今日恰逢三月初三,古人有曲水流觞之雅会,难得王爷能到我这小园盘桓,文晗也效古人风俗,预备下流觞一事,只是,这觞停之处,还请接觞者或诗或赋,再不能的也要讲个笑话,否则就要罚酒三大海了!”

    众人哄笑应了,又有侍nV流水般的撤下看盘,布下冷盘。虽然穿cHa往来,可是环佩不动,钗环不惊,雅肃井然。

    李弘量拍拍手掌,就听一排管箫之声从知鱼槛后幽幽响起,借着水意仿佛从天际渐近。不过片刻,一团浓翠从庭中缓缓漂下,慕静离得颇近,已然看清,竟是个径约五尺的王莲,形似扁舟,翠盖上结跏跌坐了个稚龄少nV,云鬓环绕,簪了朵碗口大的白莲,浑身不着一丝半缕。右手托了一只白玉雕成的莲花盏,莲花悄然栖在两枚新剥的nenGrU之间,嫣红的两粒r豆从花瓣间探进盏中,似倒x1盏中美酒,又似美酒邀朱果浸润。少nV左手拈了个兰花诀,轻摇款摆,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殷红花瓣,从她的指尖飞旋,或落在雪腹,或落在翠盖,兼又一两片飞向溪水,都像雪花般随落随化,曼妙无常。

    一时翠盖离众人宴席之处更近,大家都闻到一GU奇香渐郁,正是从少nVx前的莲花盏内穿出,原来李弘量此番宴客所用美酒名叫流香,依古法酿制,端的清凛馥郁。有诗赞曰:“袅袅起玉光,氲氲远流香,泥封黑丝瓮,罗列g馋肠。未尝新酒味,紫府忘还乡。”说的就是这流香酒。

    王莲蜿蜒着从溪水上飘过,在慕静跟前打了个旋,竟然缓缓停住,慕静哈哈一笑,长身玉立,口中郎郎:“羽觞随波泛,翠盖引风流,脂香销YAn迹,一只春独秀。”说罢俯身拿了少nVr间玉盏,作势低嗅如闻腻脂,伸手将少nV从翠盖之上扶下,那少nV就乖巧的偎在他身畔添酒。

    那箫音渐高,又一朵翠盖飘来,众人此时都看出了兴致,细细留神,翠盖之上一般是个ch11u0标致的nV孩,只是鬓边攒了一朵红莲,nV孩子腰肢倒卷珠帘,一对吹弹可破的小手抱着一双yuTu1从肩上方g回去,SaO媚娇憨的小脸仰起歪侧,斜斜的卡在自己的GU间,樱唇和MIXUe各咬了一只莲花盏,风过处杯中酒Ye涟漪轻颤。

    那个盐运司提举叫做江城,素来是个FaNGdANg不羁的,竟然扯着王莲凑到席边,俯首先一口x1g少nV口中的流香,也不喘气,顺势又鲸吞了水x里的美酒,饮罢仰头念道:“花开并蒂无双蕊,一点春心初绽时。好一个花开并蒂,好酒!”竟大手一挥,g着nV孩子的腰,给拎抱到腿上调笑。

    众人嬉笑着也不去管他,上游又飘来一朵,此番那少nV也是一般只有小腹粘在翠叶之上,手足皆从背后托举,攒成个十字花样,后脑紧贴雪团般的翘T,俏脸不偏不正仰在十字之下,口里也咬着一杯酒,恰似垂花又似盛露,最为稀罕的是nV孩子如同凝露一般在翠盖之上旋转个不停,偏那杯酒不偏不倚,连水光都罕见晃动。

    今次这翠盖正停在池生春门前,这池生春乃晋商领袖,累世巨贾,虽属商贾之流,也颇通经史能文善墨,见此景,思索了半晌,Y道:“垂花凝露待芳辰,绛唇一点羞与春。步步生莲情飞假,盘中滚珠总是珍!”说罢,竟用一双巨掌将nV孩子从翠盖上捉将起来举过头顶,也不让她变化姿势,就这样颠倒昆仑,倾泻酒Ye,张着大嘴痛饮起来。

    那些商户东家看的拍案叫好,哄声大作,还有的凑趣赞他,“池爷说得好,盘中滚珠本就是我等的本分。”大家嘲笑热闹的更加不堪。

    忽然箫声一转,越拔越高,竟有长空鹤唳之感,众人扭身看去,原来,此时又飘下一朵王莲,这个更是稀罕,竟是一对绝美的双胎姐妹花,下面的躬身下腰,如弓般跪在翠叶之上,上面的双手撑在她的蛮腰上,双腿拉成一条直线,两只小小的粉足恰似刚刚出水的新荷,脚心上各放了一盏白玉莲花杯,nV孩随旋随舞,白玉莲花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开合处腿间的桃源妙处隐约,媚景纷呈。两个nV孩子间或轻吻,如同池鱼唼喋,间或耳鬓厮磨,形似双生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