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她一眼就看到书架前翻阅着本古籍的年轻男人。

    他很高,站姿慵懒闲适,并没有刻意挺直身姿,却足足比书架高出不少。

    与敬仰文人的丈夫不同,徐莹莹是真心看不起读书人,认为书生皆穷酸落魄之流,更是和权势攀不上半分联系;要不,怎么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读书皆是负心人?!

    她是这么想的,语气自然傲慢之中,透着股轻怠:“沈先生?”

    男人身形未动,只淡淡‘嗯’了声。

    徐莹莹轻笑出声:“听口音,沈先生好像不是本地人。”

    沈眠未有否认,目光依旧落在书页内容之上,对来历绝口不提。

    料必他不提,就不是什么说得出口的地方。

    ——多半是来自穷乡僻壤的小县城。

    读过两本书,识得几个字,就立刻着了穷酸书生秉性,孤芳自赏,总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这下,徐莹莹连客套一下、吩咐佣人倒茶都懒得客套:“沈先生是怎么来的?”

    “乘车。”沈眠道。

    徐莹莹又笑:“那等会回去要麻烦些,租界不比别处,是很难拦得到黄包车的。”

    待客之道,从没有刚来就问客人怎么走的道理。

    男人身旁,青年的神情立刻有些紧绷,甫动了动唇将欲分辩,随即被沈眠抬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