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嗔与此前相差太多,无论是一分钟前的他,还是半月前的他,与此刻的林嗔都几乎判若两人。

    他整个人是压抑的,紧绷的,同时却又是舒展的,放纵的,呈现出了一种诡谲的反差。

    那双桃花眼轻轻上挑,怜人却极冷,眸子太深,一眼望去,简直要陷落其中。

    他力气大得出奇,林堰茗那种蹲了几天健身房、上了几节拳击课所积攒的力气,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林堰茗被他丢到一边,撞到了一个柜子,嘴角磕破了,在流血。他坐在地上,锯钻旋转着的钻头离他不过一指之距。

    他不闪不避,反而笑了,抬起头,直直地望向林嗔的眼睛:“阿嗔,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他的眼神炙热又疯狂,甚至让人有种错觉,仿佛他会迎着他钻头倾身向前,飞溅的血肉都无法阻止他。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林嗔慢条斯理地说。

    “从前的你是不敢的。但是现在的你,我知道你敢,你也有能力做任何事。”林堰茗道,“你很强大,很纯粹,这……这很美。”

    他伸出手,试图想去触碰林嗔拿着锯钻的手臂,目光中充满了难抑制的痴迷:“阿嗔,你是因为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是被我造就的。”

    林嗔没有否认。

    他是被这个世界所造就、所形塑的。林堰茗是这个世界里不可抗的一部分。

    只是林堰茗的手没能碰到他。

    他的脚直接踩着林堰茗的手,碾到了地上,下一秒,医用锯钻的尖头毫不犹豫地穿透林堰茗的手掌,将他的手钉在了原地。

    这太痛了,痛到林堰茗的脑子都暂时清醒了些。

    他头上都是汗水,几乎是死死咬住牙齿,才没有叫出声,然而唇舌间有血腥味,他忍得狠,将口腔都咬破了。

    林嗔勾起嘴角,笑了一笑:“你是不是不怕疼?”

    “怕。”林堰茗说,脸颊都因为疼痛而抽搐,却依然道,“但那只是疼痛而已。”

    “那只是因为你还不懂什么才叫真正的‘疼’。”林嗔道,“这点上,我比你懂得多。”他手上用力,那柄锯钻被他从林堰茗手上拖了出来。

    林堰茗这次再没忍住,浑身抽搐了几下,低低地惨叫了一声。

    他满是鲜血的手无力地垂下,抓住了林嗔的裤脚。

    他抓得太紧,太过用力,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