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错俯身，用一种无比虔诚的姿势把宁致励抱住，在他耳边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原本，我就已经没有什么再能失去的；剩下的这条贱命，为了你，我也可以舍弃。”
“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一个普通人类，只会拖累我。”宁致励的声音冷的像冬天的寒冰：“就算是你为我死了，我也丝毫不会回应你，更不会感谢你的付出；所以，识相的话，快点离开这里吧。”
虽然没有指望能从宁致励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但方错的心还是像被钝器捶打了一般，窝的难受。“我方错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让自己留下遗憾的，与其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眼前离开，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方错放开宁致励，看着他通红的双眼中投射出不远处跳动的火苗，果然连自己的一丝痕迹都没有找到：“虽然我得不到最想要的，至少，也要让你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我。不能得到你的爱，得到你的愧疚也不错，”他轻轻按住宁致励的胸口，那里起伏剧烈，“至少能证明我在这里存在过。”
宁致励微微皱眉，表情极为不舒服，越过方错的肩膀看到那些拼杀而来的清道夫，不知道是哪句话触碰了他封闭的内心。
视线忽然变得模糊起来，有什么东西划过脸颊，流进嘴角；他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很苦很涩的味道。
明明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但却又觉得很可笑。
方错以为宁致励是感动了，赶紧抬手擦拭过他的脸颊，心疼的像有人拿着刀在旋绞一样。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被冲天的火光拉长的影子已经到了脚边，那把长刀也抵达了方错的后背。
方错紧张地看了宁致励一眼，忽然双手捧住他的脸，把人拽过来，重重的贴上对方的嘴唇。
就算是立刻要去死，也得要再尝一尝那双嘴唇的味道。
果然，很苦涩。
宁致励瞪大了眼睛，只看见要刺到方错的刀尖，并没有去理会方错现在正在对自己做什么。
他猛地抓住对方的头发外后一拽，飞起一脚踹在方错的肚子上，对方一个趔趄倒了回去...
‘噗呲——’利刃穿过皮肉的声音格外刺耳！
宁致励抓住那名清道夫的手腕，猛地把对方拉过来；随着距离的靠近，那把刀将他整个腹部穿透！！
被穿透的疼痛被暴怒所替代，他双眼赤红，死抓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扼住对方咽喉！
“你——去死吧！”
话音落，宁致励收紧了手，强大的腕力让对方根本无法挣脱；只听‘咯噔’一声，那名率先攻过来的清道夫立刻歪了脑袋，下一刻，从脖子开始，皮肤化作无数像素片分散开来，在火光冲天的夜空，化作星星点点，最后消失无踪。
宁致励缓过一口气，抓住刀柄，缓缓的拔出来；每拔出一寸，浑身就冒一层冷汗。
“咣当”，刀落在地上，宁致励踉跄着退了两步，身体靠在车门上，鲜红的血迫不及待的从伤口处溢出，很快就染湿了他半条裤子。
到底是以人类的肉身作为宿主，这种剧痛，对他的控制力影响很大，是很难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