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还没有康复调整过来，很容易睡着。
病床只开了一盏不太明亮的灯，徐宇琛走过去，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凑过身体，手轻抚上安小敏酣睡的脸。
这张脸和她以前的脸真的一点也不一样。
到底被烧得怎样的面目全非才需要把整张脸都几乎换掉？
徐宇琛出了律师事务所后，在车自己的车里，看着窗外的雪情绪稳定得差不多了，给迟峥打了电话。
“小敏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电话那头的迟峥情绪也平复了很多，既然徐宇琛都知道了，也没有再瞒他。
“因为李宇峻那把火。那个变态当时把小敏和顾修然的尸体放在一起，炸了整条船。她身体有百分之八十被严重烧伤，如果我姐的人再晚来几十秒她都活不成了。”
徐宇琛一边听一边想像着，想到安小敏那时的害怕和无助还有身体上的伤痛，心都快疼死了。
迟峥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安小敏的事，现在说开了，不用催他自己也继续往下说。
“那时我都以为她活不成了，幸好她还是活下来了。为了她的模样不那么恐怖，我和我姐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把她变成如今的样子。她就像个布偶一样，被不同的医生做着各种各样的测试，修修补补，终于把那些被烧毁的皮肤弄掉，只是她的脸再也找不到以前的影子。”
“幸好那时她一直都是昏迷着的状态，感觉不到痛。”
徐宇琛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额头也抵在方向盘上，根本无法想像迟峥所说的那些画面。
“她醒来后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
迟峥没有回答。
徐宇琛从他的沉默中意识到安小敏的失忆可能不会这么简单。
“说话。”
“不，我让人给她注射了一种能让人忘记以前所有的药水。”
“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权利剥除她的记忆。”徐宇琛咬牙道。
迟峥冷笑了一下：“我有什么权利？我当然有，我救了她，我给了她新生，没有我现在的安小敏只是一捧灰，不，连灰都被炸没了，又哪来如今美艳动人的白小花。还有……”
迟峥的声音突然转沉：“安小敏失忆，忘记顾均白，对你对我都是有好处的，你也是受益者。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徐宇琛很想反驳迟峥，但他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