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终是拧不过大腿,桑榆也就是嘴上占个便宜。

    那薛谦可是书中反派,是杀人不眨眼的噩魔,让他亲自来见她,怕是晚上,就得听他给自己奏一曲安魂曲。

    她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小炮灰,在这宫里,能惹得起谁呢。

    赵青只引她到亭下,便堵着长舟不让跟着,“督主说了,只需郡主一人过去便可。”

    薛谦所在的亭子三面环树,只有一边可以通行,亭子外围挂了防晒用的白色云罗纱,清风拂过,翩然若仙。

    此时他正在亭中喝茶,与那日一样还是一身白衣,只是头上多了顶玉冠,腰间多了根长笛,若是不认识他的人,定然会被他此时的这种斯文败类的形象给骗了。

    比如之前的桑榆。

    “何事?”在他方才抬头勾唇的一瞬间,桑榆就笃定此时这个人,就是那晚骗她的那个薛谦。她心里还憋着气,故而说话的语气便也不太客气了。

    “火气这么大,可是在玉贵妃处受欺负了。”薛谦说着,抬手给她沏了一杯茶,“尝尝看,上好的君山银针。”

    桑榆不接,也不说话,薛谦将杯子放到她跟前,随即坐下,“真受欺负了?”

    “关你什么事。”桑榆没好气道。

    “我不是你的护卫吗。”薛谦抿了口茶,冲她挑了挑眉,“身为护卫,关心主子的情绪不是应该的吗?”

    “你还敢说。”想起那晚被他刻意拖住脚步致使自己又被抓回来的窘迫,桑榆的火气彻底被他给点燃了,一掌拍在石桌上站起身,结果动作太猛还打翻了茶杯。

    “哦哦哦,烫烫烫。”

    茶水倾覆在手背上,钻心的疼涌上来,桑榆一时也搞不清到底是手心更疼还是手背更疼,只是方才那雄赳赳的气势,垮得是一点都不剩了。

    薛谦不慌不忙地掏手帕给她擦拭,一如往日摸向胸口,才想起那是桑榆之前给她绑伤口用过的帕子,手腕一转,他从袖子里掏出自己的递给她。

    好在茶水不是很烫,桑榆只是皮肤烫红了,并未烫伤。

    只是她肌肤白嫩,那一抹红显得十分骇人,怎么看怎么碍眼。

    “说话就说话,好好的,拍什么桌子。”

    “还不是赖你。”见自己还没生气他反倒发脾气了,就算是泥人也有了三分脾气,“你到底找我何事,若是没事,我便回去了。”

    说着,她把帕子扔给他。

    薛谦拿起帕子,看着上头的水渍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