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棂舟所在的侧院离开之后,候在门外的那名丫鬟便将宫尹越和朱砂带到了安乐郡主真正所在的地方,看到宫尹越的到来,安乐郡主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显然是知道叶棂舟的所作所为的。安乐郡主同宫尹越客气的说了两句话,便带着宫尹越去了花宴举办地地方。

    诸位小姐都已经入座了,只待主人安乐郡主的到来。宫尹越的位置在安乐郡主的左方,往下便是齐书尧,正对面则是洛时欢。宫尹越的安全归来让两人都松了口气,虽然迫切的知道宫安乐郡主找宫尹越都说了些什么,但是显然如今的场合并不合适。两人便只能装作如常的饮宴。

    宴席上,所有人都好奇宫尹越面纱下的面容。数位小姐用尽了浑身解数,都被宫尹越冷淡的挡了回去。直道宴席结束之时,宫尹越的面纱都没有摘下来。

    宫尹越同安乐郡主告别之后,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长公主府的门前,她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前了。宫尹越的身后跟着数名不甘心的小姐,眼见着宫尹越就要离开,其中一个对着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快步上前,伸出腿想要绊倒宫尹越。

    马车上却突然跳下来一个男子,正是宫尹桢,宫尹桢原本是想下来迎接宫尹越的,却正好看到宫尹越身后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丫鬟,眼神立刻锐利了起来,被宫尹桢的眼神扫了一眼,丫鬟即刻腿软的坐下了。

    宫尹越却未回头,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宫尹桢上上前。“玩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宫尹桢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站在宫尹越身后的几位小姐。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京华城中谁都知道,右相宫大人甚得陛下信任,府中的四位公子也是前途无量,无论那一位都不是她们这些闺中小姐惹得起的。原以为她宫尹越不过是乡下回来的野小姐,没想到竟然有右相府三公子护着!一时之间她们只感觉到了害怕。

    “没事,我应付得来,我有点饿了,回府吧!”宫尹越摇了摇头笑着说。“好,我们回府。”宫尹桢上前拉过宫尹越的手,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走了上去。青罗马车缓缓离开长公主府,留在原地的人看着马车的离去,心中想着是该重新估量这位右相府五小姐了。

    宫尹桢同宫尹越回到了右相府,刚走进内院没两步,大管家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五小姐,相爷请你过去一趟。”宫尹桢回头看向宫尹越,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忧。小妹回来一个月了,父亲也没见过她,这个时候突然找小妹,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宫尹越看着眼前语气恭敬眼神中却充满不在意的中年人,主子是什么样的态度,这些下人看得最清楚,她约莫也猜到了宫言找她是为了什么事,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发酸,罢了,就当是还他这一身骨血。

    宫尹越面无表情的对宫尹桢说:“三哥,你先回去吧!”宫言只叫了她一个人,宫尹桢没有必要过去。宫尹桢却摇头说到:“我同朱砂回芝兰院等你。”宫尹越不置可否,转身随大管家走了。

    “三少爷?咱们走吧,小姐不会有事的。”朱砂一边往芝兰院走去,一边招呼还愣着原地的宫尹桢。“你说小妹要是第一次见父亲就被责骂,那她该多委屈啊!”朱砂平静的看了一眼宫尹桢:“三少爷多虑了,小姐一个人在江南待了十几年,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父亲和母亲要将小妹一个人送到江南区,我应该早些去江南陪她的,她一个人该多孤独啊!”

    朱砂奇怪的看了宫尹桢一眼:“三少爷在想什么?小姐的好友遍布天下,还有大少爷常常陪着小姐,小姐从来都不孤独。”宫尹桢一时间卡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右相府的东院,是右相府宫言办公的地方,书房也在这里,不过宫言不会在书房见宫尹越就是了。宫尹越踏进前厅,屋里除了右相,还有一个人,看他同宫言的相处,宫尹越猜这位大概是右相府的二公子了,禁卫军的副统领,平日里忙着护卫皇城,甚少归家。

    见宫尹越到来,宫言和宫尹歌停止了交流,宫尹歌坐到了一旁的位置沉默的喝茶,宫尹越上前给宫言行礼:“见过相爷,相爷有何事寻我?”听到宫尹越的称呼,宫言本人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在他心里,宫尹越就是个借住相府的姑娘,称呼他一声相爷并没有什么不对。宫尹歌却听出来了宫尹越对相府的疏离,他抬眼看着宫尹越,是因为心里有怨吗?

    可是眼前的姑娘虽然戴着面纱,可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还是能看出来她对眼前的人的那种毫不在乎,听多了身边人的话,他自己也先入为主的认为他这个可以算得上素未谋面的名义上的妹妹,会是个粗俗无聊的野丫头,但是从这次的见面看,他的妹妹好像并不是那样的人。

    “今日你在长公主见了宜亲王?还对殿下无礼?虽然你被赐婚给了殿下,可你还未出嫁,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右相府,我已经吩咐人备了礼,你明日亲自去王府道歉。”

    宫尹越一语不发的听着宫言把话讲完,然后抬起头,直视宫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到:“我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相府五小姐,长这么大,我也读了不少书,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今日我与亲王殿下的交谈不说甚欢,也算是融洽,至于想通过相爷的手来让我低头的,相爷不如找亲王殿下问清楚了再来找我。”

    不待宫言有什么反应,宫尹越自顾自的说到:“若是相爷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您继续忙。”宫尹越等了一会,见宫言没有说话,便离开了屋子。宫尹歌看了一眼宫尹越的背影,对宫言说到:“爹我跟上去看看。”宫言对大儿子和二儿子一向信任,便点了点头,由着宫尹歌去了。

    宫尹越走的不快,宫尹歌很快就追上了,他同宫尹越并肩而行,在离开东院之后开口问道:“从长公主府回来饿了吧,我可以去芝兰院同你一同用膳吗?”宫尹越脚步不停面色不变的说到:“随你。”

    宫尹越带着宫尹歌回到了芝兰院,院内朱砂和水墨正在白饭,依旧是浮生楼送来的饭菜,宫尹桢则站在院子中间焦急的等待。看到宫尹越的时候宫尹桢就冲了上去握住宫尹越的手说:“怎么了?父亲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