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梦云阅读>玄幻奇幻>殿前春 > 肆捌
    永泰年间,原青州刺史刘票为官三载,政绩萎败,朝廷下旨降其为隋玉太守一职,刘票因私勾结斐南相国,又怨及朝廷,遂放任手下族亲担隋玉府要职迫害百姓中饱私囊,兵与民生怨多载,而府衙不事政事多年,致使北地宵小之辈横生作乱,官匪勾结,民怨四起,时又斐南相国与刘票勾结,私开隋玉盐矿采集,盐皆运往斐南,而致使盐运混乱,隋玉百姓无盐可用。

    因刘府中人挥霍巨额,钱银骤减,刘票又命人强征隋玉赋税及城中百姓家中财银,有拒献赋税财银者,其便掳人/妻女奸/淫之,遂激起民愤反抗,时有太守副职陈宏密奏刘票之事于青州刺史张催,刘票恐事迹败露致朝廷降罪祸及己身,遂斗胆去信勾结刺史张催,又以金银玉帛献之,张催亦贪财之辈,北地一脉官员又皆为其旧友,张催遂将密奏文书扣押焚毁,与刘票朋比为奸,又下令密斩陈宏。

    陈宏事后,隋玉及青州一带再无敢拨乱反正之义士,若有,亦遭横祸,渐无人抵抗,隋玉并青州遂陷于水火。

    永泰三十一年,斐南犯隋玉边境,骠骑大将军陈肃遭刘票张催用计奸害身死,致使所余五万军士军心涣散,刺史张催强征收归麾下,拒不从者斩之,至此五万军士尽数归于张催麾下,张刘二人愈加跋扈。骠骑将军陈肃终前密托虎符于义子归德将军曹岩修,曹岩修率军抵御贼兵三日终不敌,伤亡军士众,只余五千精锐可战,迫于无奈退三十里扎营安阳郡。

    幸安阳郡守秦旷为忠义之士,查明刘票张催勾结敌匪致失一城之事,为防青州污吏结党阻挠,秦旷与来捉拿曹岩修人马假意周旋愿归顺,然实则虚与委蛇,密奏了书信一封遣亲信快马加鞭送至京师,帝得此密奏大怒,遣云麾将军段亦丞领兵十万讨伐斐南,三战两胜一败,敌寇征战多日早已疲乏,见朝廷新将勇猛如斯,势如破竹,便都生了惧意,最后一役,段亦丞大败敌军十万余,缴俘虏三千,套得斐南剩余兵力及要塞重镇所在,斐南贼兵败走南城,率兵五万暂退回斐南,不料十日后又举兵城下,段亦丞麾下只余三万兵马,而敌十万,段亦丞不做无谓抵抗,遂同退三十里于安阳郡扎营驻寨,与归德将军曹岩修同御敌寇,两军交汇,加之秦旷及所属幽州刺史麾下所余兵马,总数六万余人。

    退守安阳又过十日,流星马回报,言前线隋玉城再度为敌寇占领,剩余百姓皆为俘虏,丁者为奴,女眷充妓,小儿亦用做诱饵于林中诱猛兽出林。

    闻言,段亦丞与曹岩修皆拍案大怒,帐中衰败之气欲盛,兵士军心涣散。

    是夜晚风大作,雷电交合,即至雷止雨停,却雾朦不见星象。

    段亦丞与曹岩修及副将八人于帐中排兵布阵至二更,太守秦旷携幽州刺史孙颉入账,秦旷面色大喜,对二位主将言明:“二位将军待我细说急报……”

    曹岩修性子急躁,不耐烦,吼道:“如此国难危急时刻,秦太守何故如此展露了喜颜?”

    幽州刺史孙颉抚须笑曰:“将军莫急躁,陛下闻此事大怒,誓要扬我国威,那斐南远离我朝京师所在,遂京师暂无大祸,我等只要死守幽州镇地,待得朝廷援军一到,定要那斐南贼寇死无葬身之地!”

    秦旷亦出列附和:“刺史大人所言极是!方才我派去的细作回报,言我朝三十万援军已近在幽州二十里之外,前锋三万军士已在十里之外,不日便达!加之吾等手下六万兵马,及孙刺史麾下五万援军,我军足有四十余万啊!何惧那斐南十万兵马!”

    归德将军曹岩修闻言喜极,大喝:“皇恩浩荡!某誓死定要取那斐南王首级,枭首悬于城门曝晒之!”

    帐中众人皆喜,唯独云麾将军段亦丞拧眉沉思半晌不语,他于案前再次排兵布阵,末了,命人取了些鹿肉及酒菜来,几人围坐一桌饮食,段亦丞依旧不展愁眉,曹岩修与段亦丞结交多年,谓他援军已到却何故心忧?

    段亦丞年方二十有四,乃系太师府三公子,那未来端王妃之兄,其门庭显贵,却从军征战多年,誓死报国,其十四便随军征战,因征战多年至今未娶,一日,帝宴请群臣,问其何时娶妻,其曰:“某不知。”

    帝遂不做媒妁之言。

    曹岩修替段亦丞斟了碗酒,他喝罢,眉心皱起,起身负手而立,问及太守秦旷:“某一月前率军从京北上,时京中太平,然陛下的身子已有衰败迹象,恐……某非大逆不道妄语,陛下已年逾七十,孝宏太子逝后,陛下多年未再立储君,若有不测,诸王定争帝位,京中定然不会太平,介时诸王夺权,多方党派公然相争,此不利于社稷。如若那时,边陲贼寇未荡平,则外患内忧齐发,我朝将如何?”

    言毕,众人皆忧,酒也不吃了。少顷,曹岩修起身施展两下拳脚,道:“既如此,我等应早日择一贤能皇子拥之,若有朝一日陛下……登了极乐,彼时若内忧外患齐发,我等可即刻遣兵自重拥立新帝柩前即位,可免除诸王及党派纷争,天下则安定矣!”

    言出,刺史孙颉曰:“归德将军所言虽有所大逆不道,然吾亦是极为赞同,生死乃天道,此时早做绸缪也无不可,况天下安定,社稷承平,此实乃大骊宗庙列位先帝所愿啊!”

    众人然也。

    须臾,骤风大作,随军一人有通天文善观星者入账求见曰:“某虽不才,然夜观星象,那西南向一星即陨,虽朦胧不可见,却是紫微星垣陨也,又须臾,那紫微星愈加辉明,比之方才愈明,明光溢彩,此乃帝陨之象,然新帝紫微升矣!”

    众人皆惊,西南向乃帝都所在,此不就是预兆文帝即崩殂,新帝继位之天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