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皱着眉头抬腿跨过工地里乱放的钢筋，又绕过旁边沙子堆起来的水泥坑。他穿的西装裤，白衬衫，脱下的小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灰色的布料里不知道用了什么工艺，有一种细闪的光泽，脚上穿的硬底皮鞋，老派的小高跟，鞋口里露出白色的西装袜，袜口一直延伸进裤管之中，看不见一点裸露的脚踝或小腿。
中午的工地没什么人，大家都在休息，但偶尔还是有三两个工人蹲在棚子下面的阴凉地里，一边抽烟一边聊天。劣质的烟草味道远远地就飘过来，一同飘过来的还有那些工人的目光，看新鲜东西一样看着钟会，讨论他细皮嫩肉的是不是工头的儿子。
工头邓艾就走在钟会的前面，给他带路。大太阳下钟会没被照得出汗，却也热得面颊发红，走在他前面的男人连背后的衣物都汗湿了一大片，在布满黄土灰尘的工装上映出一大片贴着肩背的水渍。也因为热，男人把自己的袖口挽到了小臂上面，露在外面的肌肉黑黝黝得像硬梆梆的岩石，隆起的弧度鲜明，却没有被脂肪包裹住的虚浮感，里面含着的都是搬沙埋土练出来的力气。钟会挑剔地看过男人将衣物撑得隆起的宽阔肩背，又扫过裸露在外的小臂，再去看男人被皮带一束，和上半身形成一个倒三角形状的腰，以及裤子里包裹着的臀部和大腿。他用舌尖在口腔里舔了下上颚，开始觉得这里的路也不是那么难走。
他们一直走到了工棚里，外面是给工人们睡的大通铺，男人们聚在一起的汗臭味和此起彼伏的鼾声从门里传来。钟会皱着眉头，被邓艾领进了他自己的单间。这里面倒是没什么异味，但只有一个柜子和一张铺着洗得褪色花床单的单人木床，旁边用一张竖起来的铁皮隔出了一个洗澡间，钟会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连花洒都没有，出水的是一根被铁丝吊起来的塑料管子。
他赶邓艾进去洗澡，颐指气使，邓艾沉默得像只狗。咬人的狗才不叫。
钟会不管他怎么想，他听见铁片的另一边开始传出水声，才慢条斯理地脱下自己衣服。他不会叠衣服，就随便丢在了邓艾的床上。他赤着脚，光裸着小腿，迈进了被竹帘遮住的洗漱间。
邓艾把他拽到了水管底下，钟会被凉水一浇，大夏天也打了个冷颤，这水像是从地底下汲上来的，一点阳光的温度没沾上。他被邓艾握住的手腕作痛，男人粗大的指节铁钳一样锁住他，强迫钟会站在水底下被浇得湿透。钟会刚刚不耐地啧了一声，想要骂人，男人和他一样赤裸的胸膛紧接着就贴了上来，壮年的汉子身上是热的，被凉水淋过后也没有变得冰冷，温温的。他压在钟会的身上，水流被男人厚实的肩背挡住，钟会就不觉得冷了。溅起的细小水花从男人的肩头上落下来，钟会眯起眼睛，仰头去亲男人的下颚，亲到喉结时，听见了邓艾咽唾沫的声音。
邓艾的手在拽钟会的裤子，解开皮扣的声音一响，钟会的屁股就是一凉，裤子和内裤一起被拽了下去。钟会想骂这个男人猴急赶着投胎，摸到他屁股的手指却毫无预兆就捅进了他还干涩的后穴。
只伸进去了一个指节，另一只空着的手还在捏他的另一半屁股。钟会被捏得生痛，又说不清为什么觉得有点爽。农民工的手指上都是糙茧，捏在他的身上，用指腹磨一磨他肌肤就娇贵得开始泛红。只有一处地方泛红也看不到，原本就是殷红的软肉，组成了一个肉洞，现在被手指捅进去，里面又湿又软又热，摸着舒服，却紧得很，裹得邓艾手指动弹不得。
邓艾的声音闷在喉咙里，抬眼看了钟会一眼。
他没说，但钟会的后穴谁摸进去都能知道不对劲，哪有男人的屁眼没做过准备就这么骚的？里面还有润滑液呢，不知道是怎么含着一路走过来的。
这一眼看得钟会恼羞成怒，抬手打他。男人手臂比他大腿粗，上面肌肉虬结，不用力时是软的，被他一打，就变硬了，条件反射地绷紧，下一刻察觉到这坐办公室的白领其实没什么力气，又放松下来，钟会一拳头锤上去，只陷进去浅浅一个软坑。
钟会更气了。
他惯性地要拿乔，挣扎起来，邓艾就压在他身上，把他抵在背后冷冰冰的铁皮上，那根塞进钟会后穴里的手指粗暴地捅了几下，之前紧得不行的穴肉就开始变得松软，吸吮在邓艾的手指上，让他又进去了一个指节。原本闭合在一起的肉壁被他捅开，里面含着的润滑液也开始向外流。邓艾抽出手，上面都是乳白色的粘液，在他黝黑的手掌上流得到处都是。
钟会咬着牙，不想发出声音，痛了鼻腔里还是会发出闷哼声，他的手指掐在邓艾的肩上，用力得手背上的筋腱一根接着一根地凸起。他工作在办公楼里，不怎么晒太阳，皮肤不黑也不白，就是常见的男性肤色，比小麦色还要浅一点，手背上能看见青色的血管。他掐邓艾的手指上一点茧子也没有，肤色和常在大太阳底下干活的农民工一比就比原先显白了许多，邓艾的肩上背上又都是肌肉，他掐得越用力，越显出自己的无力。他整个人都被比他肩宽背厚的邓艾挡住，露在外面的就只剩一张俊脸，英气的眉毛一皱，面上的神情似怒似嗔，眼睛里却是渴望的，像有人在里面洒了把火，烫得他眸光在发软，被欲望熏到了心里，是想鸡巴想得狠了，还要继续装模作样。
邓艾的手指在钟会的体内七进七出，就到了耐心的顶点，与手指不同的触感使那颗鸡蛋大的龟头刚抵到钟会穴口，钟会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他面上神情又是一变，强撑着不露出惧色，出来约炮临到了实操的关头，钟会心里才后知后觉地泛上一点害怕。他想挨肏但还没被肏过，难免怕男人的屁眼是个纸糊的，一被肏就烂了。他眼睛火燎似的向下飞快一瞥，只能看见一截被男人握在手里的粗大柱身，男人宽厚手掌还不能尽握，手掌后面还露出好长一截，上面颜色涨紫，青筋乱跳，底端连着两颗沉甸甸囊袋，看得钟会心头也在乱跳。他咽了口唾液，喉结滑动，口干舌燥，脸上发烧，心里发骚，又是痒得想要，又是怕得想逃，没等他思量出个结果，邓艾已经握着自己的硬得发疼的阴茎向紧张得不停翕张的穴口里面一挤，进去了一部分的龟头，卡在了最宽的地方。
钟会自己在家润滑过，但也不代表他就经验丰富到连扩张也一起做了。钟大少爷出来约是等着被人伺候的，能念着农民工买不起润滑液自己把润滑做了，就已经觉得自己仁尽义至。现在龟头卡在他屁股后面那张嘴里，真像是鲤鱼嘴要吃宽藕，肉穴里都是水也咽不下去。穴里的软肉对塞进去的龟头又吸又嘬，邓艾爽得头皮发麻，掐住钟会的腰就向自己的鸡巴上按。他掐钟会当然和钟会掐他不一样，钟会掐他是挠痒，他两只手合在一起差不多就能将钟会的腰握住，向下按时钟会想逃都逃不了。钟会只能忍着痛，感受着那根鸡巴一点接着一点地把自己肏开，像根楔子一样钉进他的屁股里，直到实在是进不去，他已经吃进去了一半柱身。
钟会就这样被邓艾握着腰，一下接着一下地上下套弄起来，让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鸡巴套子，除了拿屁股给人肏再没有别的价值。他的大腿内侧在打颤，双腿没法并拢，邓艾握着他的腰，他就连腿都软了，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向后穴里涌，脑袋里恨不得将那根鸡巴上有几根青筋都数得清清楚楚。穴肉裹在阴茎上面，被摩擦得又热又痛，之前灌进去的润滑液被捣得唧唧作响，从穴口处被挤出来，流在钟会的屁股上时已经是温热。他意识到自己在犯贱，不要钱给别人草，男妓一样和一个农民工握在这四处漏风的铁盒子里做爱，那些铁皮的连接处还有着细缝，目光能透出去看见外面被大太阳照得明晃晃的水泥地，钟会甚至不敢叫出声，怕别人知道自己在这里干什么。他想得越多，被肏热的穴肉就越是颤巍巍地流水，不知餍足地将那根鸡巴肏得更深，钟会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鼻腔里哼出的声音还是在发颤，胸膛起伏。他被肏软了，那根塞在他体内的阴茎却被他哼哼唧唧地叫得发硬。
邓艾亦是肏得情动，快感激得他不停挺腰，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他闷不吭声，却觉得自己现在像乡下家里那头黄牛，犁春土犁得起劲，春土才会又湿又软，握在手里挤一挤，能从里面压出水来。他放下钟会的腰，手掌下移，放到了那两瓣臀肉上。钟会的屁股其实不大，至少没他看见过的天天扭着腰在田埂上走的寡妇的屁股大，但这两瓣肉厚实饱满，捏在手里手感又软又丰盈，皮肤又细又滑，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最重要的还是这是个高高在上的城里人的屁股，现在被他肏得流水，他听见钟会的闷哼声，不怜悯却更激动，心里冒出阴暗想法，想这个男人是不是天生就是要来挨肏的。
钟会没想到自己会有晕鸡巴的一天，他脑袋里昏胀胀的，像是喝醉了酒，浑身都轻飘。血液在皮肤下奔涌，比他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任何一刻都要更滚烫。他没想过被鸡巴肏是一件这么舒服的事情。他错觉自己是一颗果实，被由里到外地剥开，烦恼和他的淫水一起流出去，唯一需要思考的事情只剩下那根捅在他后穴里的鸡巴。这种快感是一点点累加上来的，最开始，钟会会为自己这种送上门来挨肏的行为感到羞耻，现在连羞耻也令他觉得快乐。他主动抱住邓艾，双臂搂上男人坚实的肩颈。把自己贴近他。他知道这个正在与他性交的男人身体蕴含着多么充沛的力量，当他摸到邓艾身上那些结实的腱子肉，心中竟然会掠过一丝淡淡的恐惧，怀疑自己会被肏死在这里。他们的交合处狼藉一片，紫黑色的阴茎在两瓣雪白的屁股里进进出出，撞得钟会的臀肉一抖一抖。从穴肉里流出来的液体不仅有润滑液，还有钟会自己的后穴里分泌出的淫水。肉穴里越流水就越痒，只有被鸡巴捅进来，这种痒才被杀住，变成酥麻的快感积在他的腰窝。他意识到自己在发浪，却不想停止这一切，反倒想做得更多。
他的舌尖舔过上颚，张了张嘴，又迅速闭上。还是第一次做爱的钟会当然也是第一次想要叫床，他想要说出鸡巴这个词，而不是只是在心里想想。他试图坦诚地说出自己被鸡巴操得很爽，承认自己愿意做一只母狗，雌伏在最肮脏的一根阴茎之下汪汪出声。他可以为了继续被这一根大鸡巴肏做出任何事，说出任何话，吐露任何低贱的请求，并从这种堕落中获得快乐。做人怎么会有做狗更快乐？可是他张不开嘴，摇摇欲坠的道德感和自制力卡在他的咽喉，让他不肯承认自己在性事中被一根鸡巴征服。
……叫出声会被别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