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戚天还未亮便骑马出了城。此时淮南进入一年之中最难捱的光景,雨里夹着雪,雪里裹着雨,分不清是雨还是雪,落到人的身上,即刻将人打透。林戚胸口的伤口到了淮南,简直终日煎熬。在马上尚好一些,衣裳磨着伤口,稍能缓解一些。

    他在马上,一路跑到寿舟城外山间的一处破庙里,在里头燃了篝火,而后坐着。王珏跟在一旁,从包袱中拿出两个馍扔给林戚,二人就着火烤了吃,而后才觉着暖了一些。在破庙中不知不觉待到天黑,才听到外头隐隐传来马蹄声,王珏起身去看,远处一个人披着斗笠骑着马向这里赶。到了破庙下了马,朝王珏失礼,而后走进破庙。

    “怎么不进城?”

    那人给林戚施礼,而后一边摘下斗笠一边说道:“拐到城里时辰来不及,担忧那人跑远,其次担忧进城阵仗太大。”拿出一封密信递给林戚:“这个交给您,末将吃口东西还要赶路。”林戚接过,打开看了一遍,而后扔到火中烧了。

    “长安城如今怎样?”林戚问他,想来已经出来半年有余,与长安城远了,自然远离了许多是非。

    “这会儿没什么乱子,除了跑的那位。”说话之人又披上斗笠:“大人,小的告辞了。”而后走了出去。林戚清早就从城中出来,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又起身向回赶。到了王府已是两个时辰后,这一路冷的紧,命人烧了水灌了浴桶,脱了衣裳进去泡着。本来冻的嘴唇发紫的人,这会儿被热水裹着,终于是舒服了一些。

    正舒服着,门吱呀一声,开了。林戚睁了眼,这才想起今日太忙,忘记那鸨母了。有心想看那鸨母什么反应,于是将手搭在浴桶两侧等她。

    琉璃被这天气扰的恼了,将伞放到门口,而后脱自己的衣裳,这才发觉这会儿蜡烛还燃着,下意识四处看了看,看到了坐在木桶里头的林戚。他怎么不挡屏风?

    “大人今儿睡的这样晚?”琉璃扫了一眼他的露在外头的肩膀和手臂,倒是好看。一边脱衣裳,一边听林戚缓缓的嗯了一声。琉璃终于将湿衣裳脱了,仅着一件中衣,挽起衣袖到桶边。

    林戚终于有反应了:“做什么?”

    “帮您搓澡。”

    “......”

    “奴家在扬州,不仅学了捏脚,还学了搓澡。今儿真是赶的早不如赶得巧,奴家来露一手。”琉璃不等林戚讲话,拿起帕子沾了水,在手上试了试,温度得宜。

    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着不像花架子,倒好像真的要给他搓上一搓。林戚原本想试她一试,这下好,骑虎难下了。

    琉璃的帕子放在他胳膊上,有意动手捏了捏,谄媚劲儿又上来了:“大人这胳膊,啧啧...”林戚被她捏的起了鸡皮疙瘩,幽幽看了她一眼:“又动了让本王去你的男/妓馆里做头牌的念头了是么?”

    琉璃连忙摆手:“哪儿敢呢!这做男/妓,单长得好看还不够,还得看...”她话没说完,桶里的水响了一阵,那胳膊从她手下逃脱,一个昂然巨物活生生立在她眼前:“够吗?”

    “.........”琉璃心内骂了一句,眼睛又瞅了瞅,咳了两声:“足够,可能还有富余。”

    “........”滚刀肉。林戚拿起长巾擦了擦身子,指了指椅子上的衣裳:“递给本王。”

    琉璃忙去拿衣裳递给他,眼睛又忍不住扫过去,从前倒没想到他..当时下手那样狠,他的命根子倒是护的好,一点没伤着。琉璃心中胡思乱想,过了许久一只鞋拍她后背上,这才反应过来。

    “肖想本王?”这些日子林戚偶尔与她插科打诨,而今玩笑起来倒也信手拈来。琉璃眼又扫过去,幽幽说道:“想奴家这些年也算阅人无数,像大人这样可观的,倒是少见。”

    “与秦时比呢?”林戚顺口问到,而后好整以暇看着她。

    “这...大人也知,这物件儿看起来跟用起来又不大一样...奴家没用过大人的,不好比。”说罢又扫一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