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沈晏修连忙松开沉渊的身体,沉渊挣扎着从水下站起身,一出水就剧烈咳嗽起来,似乎是被呛到了。

    “尊、尊上……你没事吧……”沈晏修双颊通红,见沉渊咳得厉害,就犹犹豫豫地伸出手,轻轻拍着沉渊的背帮他顺气。

    沉渊咳得满脸通红,眼角湿漉漉的,分不清到底是泉水还是泪水,薄薄的嘴唇红肿着,一副惨遭□□的样子。沈晏修愣愣地看着沉渊的脸——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沉渊,既脆弱又诱人,一滴水自沉渊眼角浅浅的泪痣上划过,让他琉璃色的眼睛看上去像是在勾人。

    好不容易顺了气,抬眼却见沈晏修正愣愣地望着自己发呆,沉渊什么都顾不上了,忍不住怒骂道,“傻逼左护法!你想谋杀本座吗!”

    沈晏修连忙回神,一脸窘迫地连连摇头,“我不是我没有!尊上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出去!”沉渊眼角红红,整个人气得不轻。

    “尊上我去帮你拿干净的衣服过来……”说完,沈晏修就匆匆上岸,乖乖滚出了岫落泉。

    “傻逼左护法……嘶——”刚骂完沈晏修,沉渊就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摸了摸嘴唇,看到手上落下一层薄薄的血色,想必是方才在水下被沈晏修磕破了。

    看到手上的血,沉渊更气了,“……傻逼左护法!”

    沈晏修一出岫落泉,就飞快地冲到芜仙湖洗了个冷水澡,然后去环琅天帮沉渊取了干净的衣物,回到岫落泉的时候,沉渊正好洗完澡,浑身湿漉漉地从泉水中走了出来。

    沉渊并不是一个勤勉的人,除了必要的时候,他就再懒得动用身上的灵力了,这些年有沈晏修在,替沉渊烘干身体的任务就落在了沈晏修身上,沈晏修见沉渊从水里出来,就习惯性地运转着灵力朝沉渊伸出手……

    看到沈晏修的手,沉渊的胸口忽然顿顿一痛,那只穿透自己胸膛的手血淋淋地自他脑海中闪过,他浑身一僵,啪的一声重重打开了沈晏修的手。

    “……尊上?”沈晏修的手僵在半空里。

    一滴水自沉渊湿漉漉的发梢滑落,顺着沉渊的眼角一路滑到下巴,看上去竟然像是一滴泪。

    沉渊抬起脸,冲沈晏修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本座自己来。”说着,精纯的火灵力在体内运转一周,水汽升腾而起,沉渊的身体瞬间就干燥如初。

    沈晏修眼里划过一丝失落,他收回手,将干净的衣服递给沉渊,“尊上,穿衣服吧。”

    沉渊默默接过衣服,一件一件穿起来,然后……越穿越乱。

    “……”沈晏修站在一边,欲言又止地看着沉渊,终于,在沉渊将濡袍歪歪扭扭地穿到中衣之下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接过了沉渊手里的活计,“……尊上,这个不是这样穿的。”

    沉渊这次没有拒绝,只是一脸窘迫地别过头,红着脸愤愤地骂道,“破衣服烦死了,本座怎么知道怎么穿!”

    看着沉渊别扭的样子,沈晏修微微一笑,温柔地替沉渊拉上衣带,“尊上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在尊上身边,也会一直为尊上穿衣服的。”

    听到沈晏修的话,沉渊微微发怔,沉默着没有说话,沈晏修帮他整理着衣领,灼热的呼吸落在他脸上,他抬起头,看着沈晏修专注的样子,忽然问道,“左护法,你来九嶷山多久了。”

    “尊上忘了,今天是乾元七十六年正月十五,从我被尊上带回九嶷山,整整四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