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后,周氏就将许老爷留在了自己房里,屏退了左右。

    “珍珠有些不愿意。”她点了灯,拿到床边,眉眼温和,询问着许老爷:“老爷你看…”

    许老爷没多大的反应,他同程家来往原先也是因为生意,要是同他家结亲只是更大的助力,对卓儿日后更好,走的更顺。

    “珍珠怎么说的?”他问。

    周氏挨着许老爷坐下,言辞恳切:“能怎么说?那孩子都朝我跪下了,看起来是真的不愿。”

    许老爷是商人,什么都会计较得失,计较利益,唯在儿女问题上,才能暂且抛开,他回忆起程刺史模棱两可的回答,拍拍周氏的手安慰道:“没事,我看程刺史也没有全数将赌注压在咱们身上,,都不成定局,且静观其变吧,珍珠那你也同她说说,要是不愿,就同那程家少爷疏远一些。”

    周氏点头应下,跟着吹熄了灯,伺候许老爷歇息。

    翌日一早,得知这个消息的许珍珠欢喜极了,抱着周氏不肯撒手。

    “我可同你说了,日后就要疏远一些,私塾那边就千万不要再去了。”周氏摸摸她的头,问道:“你记下了?”

    许珍珠点点头,回答道:“早就没去了,我知道要疏远些,就是哥哥现在还不肯信。”

    “你哥哥?”周氏没料到还有许卓的事,从前知道他同程文宣常厮混在一起,没想到还掺和进了许珍珠的事,她问道:“春闱也没多久了,他不准备考试,怎么管起这事来了?”

    许珍珠不是故意要告状,实在是许卓那里不解决,日后恐怕有麻烦,她也希望许卓不要再管这些事,好好准备科考,点头道:“他同程公子要好,那日我又下了程少爷的面子,说我与程公子毫无干系,压根不会定亲,不知道怎么就触到他了,同我说了好一会,那样子是非定亲不可了。”

    周氏仔细想了一下,估计是许老爷说了什么让许卓误会了,安抚许珍珠道:“这你不必管,他这两日课业也该更紧张了,不会再管你的事,安心些。等年后,我再给你挑挑还有什么好人家。”

    许珍珠含糊地应了声,便从主院离开。

    许珍珠心里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了,从主院里一出来,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三姑娘?”

    听见熟悉的声音,许珍珠下意识想躲避,正要扭头,就听见沈承允道:“三姑娘为何见我转身就要走?”

    声音越发近了,许珍珠抬脚速度却慢了些,僵硬地转过来。

    这会子她真不想看见他。

    “今日来府上同许兄讨论文章,”他故意靠近许珍珠压低了声音,“能见到三姑娘,让我好生欢喜。”

    许珍珠听出他说话时的笑意,一阵脸红心跳,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些距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道理许珍珠又不是不懂,经程文宣那样的灾祸,对感情,她就越发的谨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