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宣耐着性子听许卓解释，视线时不时就飘到停靠在岸边的游船上。
“文宣，你可听明白了？”许卓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扇子。
“什么？”
“我是说啊，你别同她置气，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妹妹最是仰慕你，不是见你表妹来了，开罪不起，才这样说的，你回去之后，万万不可同你父亲提起才是啊，不然要伤了两家的和气。”
“我同她置气？”程文宣似笑非笑，眉宇之间那股子阴郁之气都还没散去，“你妹妹下了我的面子也不是头一遭，许卓，你好好想想，我们两家哪里来的和气？”
“那不为着和气，就为咱们同窗这些年，我替她向你道歉”，许卓躬身垂头，行了一礼。
程文宣轻哼一声，“许卓，你妹妹都不想同我定亲了，你这般勤勉是干什么？”
这两家人对定亲的事都心照不宣时，程父也告知了程文宣，他又不是没看出来，程文宣跟夏琼枝有些眉来眼去的，趁着还没走礼，就先给他敲了警钟，周氏也知晓了，程刺史明面上没说结亲的事，话语间早有这个意思，之前许珍珠出了意外，她便压下了这事，等这阵子过去，就同她讲。
许卓抹了把虚汗，应承道：“哪里，哪里，没有的事。你放心就是，她是个知进退的。”
程文宣闻言，露出一个狂放地笑容，“那就好。”
许珍珠坐在原处没有动，那方帕子落了地都没察觉，她想得出神。
上辈子，她追着程文宣跑，耗费了整整一辈子的时间，这辈子，她好不容易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她用一辈子也就认清了一个人，可这次，沈承允出现的太突然了，他的钦慕也太容易说出口了。
她不得不谨慎。
这个人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她的嫁妆，还是许家丰厚财力的助力？
可她又想，万一是真的…
许珍珠闭眸叹了口气，但愿此人有利可图。
“姑娘？”春菊从外头进来，说道：“我寻了马车，但被大公子拦下了，大公子说，姑娘是同那些姑娘们一同出游，还是不要待在游船里的好。”
“我知道了”，许珍珠起身撩起玉帘，探身出去。
许卓见她出来，快步过去，问道：“可清醒了？去同程兄道个歉。”
不容置喙的语气。
许珍珠浅浅掀了眸子看他，说道：“哥哥，我说的不够清楚吗？请别把我同程公子想到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