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黛听说亲事没成,很是悲伤。

    今日卢氏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她怕谢正则不把她送人,卢氏也会把她发卖,若是卖个好人家主母厚道的也罢了,若主母善妒……浅黛想起进谢府以前的经历,不自觉打寒颤,小声求薛眉盈道:“不当正室也不要紧,作妾也行,只要主母能容人。”

    “作妾?”薛眉盈不能理解。

    薛长临没妾室,谢启端亦然,她熟悉的这两家都没妾室,不能理解一个以上的女人同嫁一个男人的心理。

    不拘如何,没说成亲事是她的错。

    薛眉盈挠头,问谢正则:“你有同窗同僚适龄未婚的没?我给浅黛介绍别的人家。”

    当然有。

    不过,她给浅黛说媒就要接触男人,谢正则一万个不愿意。

    薛眉盈甜滋滋软糯糯可口的很,他觉得男人见了薛眉盈都会垂涎三尺,防患于未然很重要。

    在外头,他从来不提薛眉盈,连戴尧跟他同窗多年都不知他跟薛家有渊源。

    相比起来,一心扑在说媒事业上的杜维桢虽然是青年才俊,威胁却最小。

    谢正则凝眉,一本正经思索样子,半晌道:“我认识的年纪都比较大,成家有妻有子了,不然,咱们找杜维桢,让他帮忙吧。”

    找杜维桢帮忙就是把手里的资源让出去,少了拿谢媒钱的机会,以说媒为职业的媒婆断然不同意的,薛眉盈这个业余的却觉得主意很不错。

    说干就干,两人当即去找杜维桢。

    成就了无数姻缘,谢媒钱拿到手软,又出身世家,锦绣丛中长大,杜维桢的居所却很简朴。

    半人高的院墙,从外往里看一觅无余,小小的五步见方天井,座北朝南一字儿三间房舍,屋檐下挂着两盏灯笼。

    杜维桢廊前坐着,手里拿着一本册子看着,握册子的手指节修长匀称,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身上穿着不起眼的青灰色襕衫,因眉眼好看占了便宜,楞是穿出一股清爽精致的味道来。

    薛眉盈眼里露出欣赏来。

    谢正则有些心堵,院门拍得咚咚响。

    杜维桢抬头看来,对他的敌意视而不见,慢吞吞走过来,手里册子也不曾搁下。

    心中只有说媒事业的人,男人女人在他眼里只有两种区别:需要说媒的和不需要说媒的。

    “有事?”杜维桢堵着院门,不想请客人入内的意思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