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鹤眠紧闭双眼,脑袋低垂,一动不动,伤口还在汩汩涌出黑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刚从石油池子里捞出来的一样。

    有一瞬间,季鸫甚至以为姐姐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

    他哆嗦着伸手去探她的呼吸。

    在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流拂过指尖的时候,季鸫差点儿双腿一软,直接给跪了下来。

    “小鹤!”

    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抓住樊鹤眠的肩膀用力摇晃,“醒一醒,你一定要睁开眼!快啊!”

    大概是季鸫弄疼了樊鹤眠断臂的伤处,姑娘轻轻地低哼一声,皱起了眉。

    “小鹤,睁眼!”

    季鸫再接再厉。

    这一次,樊鹤眠终于被他摇醒了,双眼勉强撑开一条缝,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

    “小鹤,你听着。”

    季小鸟用力抓紧女孩儿的肩膀,用疼痛帮她保持清醒,“现在,说,‘我弃权’。”

    樊鹤眠双眼艰难地转动了一下。

    大量失血和蚀骨钻心的剧痛之中,她已半只脚迈进了鬼门关,几乎难以保持神智清醒。

    努力了几次,樊鹤眠终于将涣散的焦距对准了季鸫的脸,却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快点儿,说‘我弃权’!”

    季鸫急得满头冷汗,旁边的樊鹿鸣更是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哭得一塌糊涂。

    “你在浮雕墙前了!”

    季小鸟抓住樊鹤眠还完好的那只手,让她去摸周遭的环境。

    “只要你弃权,就能回到梵花殿了!”

    樊鹤眠用力地眨了眨眼,抖掉睫毛上沾着的黑血。

    她的手指摸到了一片粗粝而冰冷的大理石墙面。